此言一出,剛還議論紛紛的眾位官員當即都停止爭論,一個個驚恐地看著前方的丞相。
不光是他們,就連皇上,此時也一臉震驚地看著前方,久久都沒有說話。
丞相與周圍的大臣也就那樣躬著身子,沒有半分催促,只那樣靜靜站著。
良久,皇上才從震驚的情緒中反應過來,嘴角勉強擠出一分笑意:“丞相,這儲君由太子來當的規則可是祖上定下來的規矩,你這樣提出來,豈不就是要朕廢掉太子?我知道丞相你同太子之間有嫌隙,但這些事情你們私下解決就行了,沒必要這般小題大做。”
皇上這番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既沒有責罰丞相,也沒有懲罰太子。原本丞相只需要順著這個臺階往下走,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在場的官員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也不是傻子。只要等早朝一散,便會當作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可偏偏就在臺下其他官員都鬆了一口氣的當口,丞相再次提高了音量重新說道:“老臣並非是因為私人恩怨,而是太子的確不配作為儲君。”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相比之前更是決絕了許多。
這次,就連皇上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讓蕭楚狂當上太子,這可是他作出的決定,丞相此時所說的話,看上去好似只是針對當朝太子,可若是再想深一層,那不就是在嘲諷他這個皇上嗎?
“丞相所言可有證據?須知朝堂之上絕對不能兒戲。”皇上的聲音越發冰冷,朝堂下其餘的大臣都將頭緊緊往下看去,完全不敢面對前方陰鬱的氣息。
“啟稟皇上,此次出宮,愛女與太子一行一同外出,不曾想回來的時候愛女已經遇害。原本老臣也不想將這件事與太子有所聯絡,可卻有人暗中告訴老臣,愛女的被害與太子有著密切的聯絡。太子明知愛女有危險,卻眼睜睜看著她不去相救。試問,這樣一個沒有憐憫之心的人,怎麼能夠當天下的聖主?”
丞相說到後來,身體開始止不住的抖動,尤其是當想到冷樂吟平日甜甜笑著叫自己的時候。
若非現在是在朝堂,恐怕他抬頭的一瞬間,淚水就會直接流下。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在場的朝臣都不約而同將頭朝著蕭楚狂的方向轉去。
其實冷樂吟在宮外遇害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也知道丞相曾經去找過蕭離月的麻煩,私下儘管也有謠言說這些與太子有關,可都沒有人敢正大光明的說出。
如今丞相居然將此時在朝堂提出,顯然是已經有了某種證據。
皇上的目光也緩緩朝著蕭楚狂的方向看去,就見他依舊是平日裡那冷淡的性子,眼神也未曾有絲毫的猶豫與害怕,就好像這件事情根本與他沒有關係。
看著蕭楚狂這般鎮定的樣子,原本心中有所動搖的皇上便也堅定了內心,將手一揮,朝著蕭楚狂的方向說道:“太子,你倒是說說,這丞相所說的事情,是否與事實一致啊?”
“父皇,丞相也說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人暗中告訴他的,並非是他親眼所見。所以兒臣覺得,這種宮中的傳聞不該小題大做。”
蕭楚狂微微一彎腰身,朝著皇上的方向恭敬回話,中途連看一眼丞相都沒有。
“那依照太子所言,一個人如果殺了人,若是沒有當即被人所看見,那這名殺手就可以永遠逍遙法外,不用受到律法的制裁?”丞相明顯激動起來,直接朝著蕭楚狂的方向緊走幾步,場面一度變得異常緊張。
皇上連忙在上方重重咳嗽幾聲,丞相這才有所收斂,神情變得異常哀傷:“皇上,你也知道我這一生只有一兒一女。樂吟可是我從小當作明珠捧大的,如果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死與太子有關,我自然也不會再朝堂之上說出這樣的話。”
“哦?若是有證據,不妨現在就呈上來。”聽到這裡,皇上不免歪了歪頭,開始覺得這事情有趣起來。
蕭楚狂從小跟著他一同長大,他自然清楚對方的言行,像這種殺害冷樂吟的行為是絕對不會做出的。
更何況,他殺了冷樂吟,只會讓丞相與他為敵,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絕對不是聰明人所為。
丞相連忙抖開自己的長袖,從裡面掏出之前蕭雪晴給自己的玉簪。
袁公公小心地將這支玉簪拿好,將其抵到了皇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