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月已經望著空蕩蕩的門口一刻鐘了，腦子跟漿糊似得，嗡嗡的。

“我真的是到了八輩子的黴了，竟然招惹上了這個祖宗。唉，活下去真的是太艱難了。”

萬般無奈的嘆息聲響起，飄蕩在偌大的院子裡。

跪在地上的霜兒悄悄地抬起了頭，試探道：“公主，您要不還是進屋去待著吧。外面天寒地凍的，要是凍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剛才還沒什麼感覺，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就感覺到了涼意。”蕭離月站起身來，揣著手就開始往屋裡走，“這種天氣，還是在屋子裡待著比較舒服。”

眼見著蕭離月已經離開，霜兒趕忙就跟了過去。

待到進屋後，她重新為爐子裡添上火炭，泡好熱茶，端上可口的糕點。

緊接著，霜兒便當著蕭離月的面，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所以並不敢痴心妄想公主的原諒。只求能夠留下奴婢的賤命，繼續當牛做馬伺候您。”

言之鑿鑿，句句懇切。

蕭離月捏起塊糕點扔進嘴裡，輕輕地撣去指尖的殘渣。

輕聲說道：“霜兒你先起來，我且問你幾個問題，須得如實回答我。”

霜兒並未按要求起身，繼續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姿態已然是如草芥般低微。

“公主您儘管問，這次奴婢絕不會有所隱瞞。”

看著她死活都不肯起身，蕭離月心知勸不動，也就沒因此再多說什麼。

“若是我此番放過你的性命，今後可否會真心待我？”

霜兒忽地抬起了頭，目光如炬，“請公主儘管放心，日後奴婢絕不會再做出對您有害之事。”

良久，蕭離月都只是在沉默著。連隻言片語，也未曾說出。

空曠寂靜的屋子裡，只有木炭炸裂的聲音。寂靜得可怕，卻也最能辨別人心。

蕭離月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唉……諒在你心中滿是悔意又態度真誠，這次的事，就暫且作罷了。”

說著，她微微俯身。將跪在地上的霜兒扶起，目光柔和地與之對視。

“公主，您就這麼原諒我了？”

霜兒並不認為，在經歷了這種事之後，她可以不被懲罰。

蕭離月笑著眯起了眼睛，攤著手輕快道：“那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呢？咋地，難不成我要把你五馬分屍，然後掛在城門上曬三天？”

聽見這些話，霜兒終於破涕為笑。

“公主您又在說笑了，奴婢知道，您可不是那麼陰險狠毒的人。”

“嘖嘖嘖，那可說不定哦。”蕭離月突然擺出張牙舞爪的兇狠模樣，鬼叫一聲就向前撲去。

許是由於之前在雪地裡跪太久，霜兒的步伐踉踉蹌蹌的。一個躲閃不及，就和撲過來的蕭離月一起向地面倒去。

緊接著，‘咕咚——’一聲，彷彿整間房子都被震動了。

“霜兒，你沒摔壞吧？”

“公主，您沒磕到哪兒吧？”

異口同聲的關心，說完之後，蕭離月和霜兒兩個人都不由得愣住了。但緊接著，對視的兩人便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相逢一笑泯恩仇，存在於兩人之間的隔閡，也逐漸消磨殆盡。

……

當日晚間，月汐閣中。

“公主，您真的要冒險潛入皇后宮中嗎？”霜兒甚是擔憂地詢問。

蕭離月邊做準備，邊無奈地回答：“昨天太子來的時候霜兒你也在現場，你覺得要是要是我取不出來玉佩，那尊大神能讓我好過嗎？”

“公主您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是那皇后宮中兇險萬分，實在不適合您隻身前往。”霜兒的手慢慢地攢成了拳頭，“要不還是讓奴婢代您前去吧，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絕對不會連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