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軒轅羽哭著哭著，忽然跪在了龍雲面前。那店老闆和夥計還沒睡，都一臉茫然地看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命運使然，讓你我相遇，這大概就是緣分。我不想因為此事而對你做什麼，我招你來山上也不是為了借你犯錯的機會而懲罰你，而是想幫助你，改變你。”

軒轅羽吃的菜，全是她小時候她母親給她做的，而且味道居然一模一樣，她嘗完前三道菜，再也堅持不住，內心徹底崩潰了。

“可是，我……”

“你不是問我後來怎麼了嗎？我告訴你吧。”

龍雲把她拉了起來，讓她坐著，又道：“吃吧，我講給你聽。”

“後來我十五歲的時候，我遇到了我的師父女媧，她憐憫我，帶我上了泰山，拜入了勾芒門下。起初我被同門欺負，後來神月回來了，就是你們遇到那個吹簫的女子，她後來叛入了魔界。那時候她罩著我，不讓人欺負我，我才好了些。我勤學苦練，兩年後在泰山大會中，我在五百名新進弟子中拿到了第八名，也就是這一次，我的師父女媧破例收我為徒，我是她唯一的弟子。從那以後，我逐漸成長，最終成了現在的我。”

“破例？”

“是啊，你要知道，我師父是三大創世神之一。盤古只是化出了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這些東西，可是世界一片寂靜，沒有動物更別說人類了，而她卻創造了萬物，也創造了人類。以她的地位是不可能有時間收徒弟的，可是她這次卻破例了。我想說我的運氣真的好。”

“原來是這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經歷著痛苦。像我，也一樣，也經歷了這許多的風風雨雨，你看我的樣子，是不是有著歷經風霜的痕跡，這些痕跡現在都還在。只是我後來運氣比你好點，讓女媧收我為徒了。”

軒轅羽吃著菜，聽完他講的故事，心中感概萬千，龍雲又道：“所以我不想懲罰你，只是想幫助你。我希望我的門下都是好人，都能做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棟樑之材，也包括你。”

“你真的不怪我？”

“我怪你也沒用，與其怪你，倒還不如讓你得到改變，重拾信心，繼續生活下去。事實上我知道，你八歲失去雙親，加上這樣的命格，這些年的確讓你痛苦不堪，做出點出格的事也很正常。不過我只允許你做一次，絕不會讓你做第二次，你聽明白了嗎？我希望你現在能保持理智，明白我說的話。”

龍雲看著軒轅羽，軒轅羽也看著他，軒轅羽道：“墨雪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她沒事，你看，你現在不就關心她了？”

“我……”

“人嘛，年輕的時候總會有衝動的時候，很多時候被別人蠱惑一下就真的去做，也正常。再說了，我也能救墨雪，她活過來不就好了。”

“可是我怕她知道了，會跟我勢不兩立。”

“你不說我不說，不就可以了？而且彩蝶師姐她也不說，不也就可以了？這是咱們三人之間的秘密，是不是？”

軒轅羽不說了，只管吃菜，畢竟這些年她很久沒吃過這麼熟悉的菜了。吃著吃著，她忽然道：“自從爹媽去了，我每日都在孤獨中度過，一個人睡在後面的木屋裡，我爺爺不許任何人靠近我，當然族人也不敢靠近我，每次送飯只是把飯菜放在門口然後趕緊走，生怕被我害死。每晚，我都會做噩夢，每次醒來，我都只能獨自哭泣，十二年了，我每天都是這樣，我，我真的，我真的……”說著說著，軒轅羽又哭了起來。

“我知道你的苦，你的內心渴望光明，可是沒人願意幫你一起點亮心裡的那盞燈，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幫你點亮心中的那盞燈，如果可以，我願意試一試。”

“你？”軒轅羽看著他，他仍然是一臉迷人的微笑。

“你願意嗎？”

“我……”

“要不這樣吧，明天晚上的這個時候你答覆我，你可以選擇離開積石山，隱居山林，從此以後籍籍無名，直到終老，我可以替你安排一切，也可以照顧你到生命的終點。要麼，回到山上，勤學苦練，爭取在中秋表現好點。這次中秋大會，我打算收最後一名入室弟子。事實上我心中本來已經有了人選，但是如果你的表現讓我覺得還滿意，我也可以重新考慮一下，看能不能選你。”

“啊？這……”

“你還有明天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

龍雲說著起身，就出去了。軒轅羽看著一桌子的菜，瞬間百感交集，她忽然發現自己殺墨雪，好像真的只是一時衝動，雖然這衝動太過頭了。

夜深人靜，店老闆關上了門，對軒轅羽道：“姑娘，你好好休息吧，你哥哥給你弄好了房間，隨我來。”

“我哥哥？”軒轅羽不由得問，然後她才明白，就笑了笑，道：“好吧。”就一起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