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立馬也笑了。
這小子,他安慰人的方法和他爹如出一轍,都那麼讓人意想不到。
不過,回頭再看看北明侯滿面歡喜的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和賓客敬酒喝酒,春枝又抿抿唇。
“他心裡應該是喜歡盼丫頭的吧?不然,他不會心甘情願的娶她,對不對?”
“對。”立小子點頭。
春枝輕出口氣。
但就在母子倆靠在一起小聲說話的時候,琅族太子又端著酒杯來到了春枝他們這一桌。
“北國公主,本太子來敬您一杯!”
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現在面紅耳赤的,還一身的酒臭味。
春枝眉心一擰。“太子殿下,您喝多了。”
“是啊,本太子是喝多了。要是不喝多,本太子又哪來的勇氣和你說話?”琅族太子哈哈大笑,“不得不說,北國公主您真是個厲害人物呢!你看看你養出來的一群兒女,大兒子玉樹臨風,在京城名聲和他父親一樣響亮,大女兒嫁給了北明侯,二兒子小小年紀,居然就已經能抓戰俘了!和他一比,我才發現我琅族的勇士都已經不能算是勇士了。你們天朝人可比我們狡猾陰險太多了!”
他還真開始借酒裝瘋了!
春枝淺笑:“要論狡猾陰險的話,那應該先查清楚是誰先在邊境挑起爭端的吧?反正我是相信我天朝子民都是一心向善,只想好好做生意,不願意挑事的。”
“可是,最終卻是你們憑藉人多勢眾,武力壓服了我們,還抓了我琅族那麼多人作為俘虜!”琅族太子大叫。
“那又如何?你們的軍隊不管用,護不住自己人,你該反思是不是你們太無能。”春枝慢條斯理的說著。
琅族太子一噎。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們太陰險狡猾,我們都上了你們的當了!”
春枝眉心一擰,梁王也看不下去了。
他涼涼開口:“那好啊!如果你們覺得我們天朝人陰險狡猾、一直在設計騙你們的話,那這個邊市現在就關了吧!大家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以後相安無事,可好?”
琅族太子說不出話了。
從去年十月開始,一直到今年三月,幾乎半年時間都是琅族的嚴冬期。以前每到這個時候,他們的族人總有凍死餓死的,牛羊馬匹也死傷無數。但是自從去年邊境開啟,天朝的米糧布匹源源不斷的被送到琅族,這才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一個冬天,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傷亡。
只是,涼州只有一小塊地方產糧,這糧食還不夠涼州百姓自己吃的呢!還有棉布綢布那些,本來在天朝就供不應求,現在春枝特地叫人分出來一部分拿去邊市上賣,這都是從百姓嘴裡硬生生的摳出來的!
既然是摳出來的,那自然就要給予一定的補償。比如說……把價錢給調得高一點。
可是琅族境內沒有銀山銅山,面對這些急需的保命的物資,他們只能聽從邊境官員的要求,用牛羊馬還有他們的瑪瑙琥珀等等藏品來換。
可以說,這半年時間,他們損失的錢財可不在少數。
當時換東西的時候他們還不覺得。可是等緩過勁來了,現在草地上青草又長了出來,百姓們憑藉自己的本事也能吃飽飯了,他們心裡就又開始不平衡了——他們覺得自己虧大了!
所以,琅族太子才會藉機來挑事。
可是,他也只是想趁機逼著春枝他們後退兩步,再多給他們一些優惠罷了。直接把邊市給關了?那可不行!再過三個月又是寒冬期,他們還要靠天朝的米糧救命呢!
因此,在春枝和梁王的冷眼注視下,琅族太子身形一晃,杯中的美酒都灑了出來。
“哎呀,本太子似乎是真喝多了。我的頭怎麼暈得這麼厲害?不行,我得找個地方去躺一會,我先走了!”他自顧自的說著話,一面轉身拔腿就跑。
眼看著他一溜煙跑得沒影,梁王才嘴角輕扯。“我現在十分懷疑,邊境發生的那件事就是太子主導的。他們這種人,背信棄義是常態,永遠只關心自己獲得了多少利益。看來,以後我們和他們打交道的時候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