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表情春枝簡直太熟悉了。猶記得當初柴東剛開始去書院讀書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只要想到他，心裡就空空的，臉上也不受控制的顯現出幾分心事來。

如今梁王梁王妃一對小兒女剛剛成親，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兩個人這個時候分別，當然就更按捺不住相思之苦了。

春枝就笑笑。“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你有這個時間怎麼不和梁王一起培養感情，卻想到接我過來說話呢！感情是因為梁王現在不在！”

“小舅媽！”梁王妃簡直都要羞死了。

不過，話說到這裡，她眼角眉梢卻又忍不住泛起笑意。“他的確對我很好，人……嗯，也很溫柔。雖然他身體狀況的確不大好，但我已經知足了。現在的日子我很滿意。”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知道你們倆日子過得好，我們也就放心了。”春枝連忙點頭。

梁王妃臉頰又紅通通的，好看得不行。

“哎呀，不說這個了！”越說她就越是羞澀，也越是開心，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快要飛起來了！

只是，與此同時，心裡對梁王的思念也越深，她都快受不了了！

她趕緊搖搖頭，又拉上春枝。“其實今天請小舅媽你過來，也是王爺的意思。這次殿試，雖說外面的人看不到，但宮裡還是一直有人進出，所以能把訊息給帶出來。王爺已經給安排好了人，咱們現在就只需要坐在這裡，等著他們把殿上的訊息給傳過來就行了。”

“真的嗎？”春枝一聽大喜。

她本來還說，自己又要在家裡焦急的等上整整一天呢！但是現在看來卻是不用了。

梁王妃頷首。“不過小舅舅他考了第二名，只怕要被父皇給放到最後幾個去考問學識，所以咱們也不用著急，就先聽聽皇上是怎麼考較其他學子的，然後心裡有個底，再聽小舅舅的奏對就是了。”

春枝忙不迭點頭。

說完了悄悄話，梁王妃才又拉著春枝出了臥房，兩個人一起到前廳，這裡早已經擺上了許多瓜果糕點，正是準備給他們聽訊息的時候消遣用的。

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在，兩個人也就不拘身份，直接坐在了一起。

再說上幾句話，果然就有人過來——殿試已經開始了！

皇帝果然是從最末一名開始問起，而且問得十分簡短，有的是一句詩詞的意思，有的是一件小事的處置方法。不過，這些平日裡看似十分簡單的問題，等搬到了金鑾殿上，又是當著皇帝還有那麼多同科學子的面，許多人的心態就繃不住了。

好多問題，春枝覺得她都能答得上來的，好些人卻結結巴巴的，有些人甚至因為緊張都直接暈厥了過去！

春枝聽得目瞪口呆。

“至於嗎？他們怎麼都緊張成那樣了？”

“皇上乃是真龍天子，一身的威嚴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而且這場殿試也可以說是學子們同臺競技，他們面臨著多方面的壓力，有些人心態弱些、扛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梁王妃輕聲說著，“就像我，剛開始在新房見到王爺的時候，我都還嚇得直哆嗦呢！”

春枝就想到了她之前見到秦王乃至太子時候的狀態。的確，這些人還只是皇子呢，那從頭到腳透出來的威嚴就已經讓她有些招架不住了，虧的是柴東一直在身邊陪著，自己才能勉強穩住。那麼面對那位在位二十多年的皇帝，只怕自己都要嚇尿。

這麼想著，春枝就能理解那些人了。

但她就難免又擔心起來——“但願相公他不要和那些人一個樣才好。”

這下，就輪到梁王妃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小舅媽，你這也未免太不相信小舅舅了！他是什麼人？當初在省城那兩場考試，哪次他不是折騰得滿城風雨？尤其是那年的秋闈，他前腳剛被官府叫去審問了一天一夜，後腳出來就去參考，還能考了第一！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經歷的卻已經不少了。他的心態可比那些從新一帆風順的學子們穩太多了，這樣的場合嚇不倒他的。不信，你等著瞧就是了！”

春枝咬咬唇。她當然知道柴東肯定要比那些人更強些，可是這一次的殿試是他考學的最後一關，尤其柴東他爹和皇帝之間還有一段不愉快的淵源，這才是最讓她放心不下的！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很快時間就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然後，就見一個小廝又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啟稟王妃，現在輪到三江省的柴解元奏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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