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車,奉氏恭恭敬敬的坐在春枝身邊。她也低垂著頭,彷彿沒有注意到春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春枝淺笑,突然將手伸到她面前,露出掌心裡的一隻小瓷瓶。
奉氏這才抬起頭:“夫人您有何吩咐?”
“這裡面是金瘡藥。趁著孩子不在,趕緊擦擦吧!”春枝輕聲說。
奉氏又是一臉迷茫。“夫人您的話奴婢是越來越聽不懂了。”
“聽不懂,還是裝傻?”春枝淺笑,“最近秦王妃是不是罵了你很多次了?上次的藪貓事件,還有許多事情,他們交代下來的你也就完成了為數不多的幾件,他們已經很生氣了吧?最近你去見了他們,肯定被教訓了。雖然我知道你不怕疼,但是未免玲丫頭看到了傷心,你還是多少擦點藥吧!”
奉氏又垂下眼簾不語。
春枝見狀,她乾脆直接拉起奉氏的手,將她的衣袖往上一捋,頓時就看到了滿眼錯落的鞭痕。
“我的天!”見狀,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你傷得這麼重,這麼還一聲不吭?虧你也忍得住!”
說著,她乾脆主動開啟了小瓷瓶,挖出藥膏來給她塗在傷口上。
從頭至尾,奉氏都沒有說話,就跟個木偶一樣任由春枝折騰。
春枝給她塗了兩隻胳膊,再將她後背上的衣服掀起來看看,果然發現她背上也有好幾道鞭傷。有幾個地方還在往外滲著血,眼看再不處理都要化膿了。她趕緊又給她塗藥,一會的功夫就把一小罐藥都給塗完了。
等塗好藥,他們的馬車也已經到了店裡。
奉氏立馬放下衣服,又低垂著頭,跟著春枝進了鋪子。
盼丫頭知道今天春枝是帶著她過來學東西的,因此她異常的興奮,一直緊緊跟在春枝身邊。不過跟了一會,她就抬起眼看著奉氏:“奉大娘,你身上是什麼味道?我怎麼聞著像是我娘昨天剛做好的藥膏啊!”
奉氏垂眸。“那或許是奴婢昨天去過夫人那裡,身上沾到了藥膏的味道吧!”
“不是啊!那藥膏是我和娘一起做的,做完了你才過來。我身上都沒沾到味道呢,你怎麼可能沾得到?”盼丫頭是個較真的性子,她竟然還認真的分析起來。
分析完了,她忍不住拉上奉氏的袖子。“而且你身上的味道這麼濃,絕對不是隨便沾上的好嗎?”
奉氏後退一步,似乎想要抽回手。只是出於對小姐的恭敬,她又不敢太過分,因此衣袖依然被盼丫頭給牢牢抓在了手心裡。
盼丫頭再聞一聞,她更用力的點頭:“這味道更重了,你身上肯定塗了藥膏。奉大娘你受傷了呀!”
奉氏目光一閃。“奴婢是受了點小傷。”
一直在角落裡抽抽搭搭的玲丫頭聽到這話,她突然不哭了。她慢慢走過來,哭得紅通通的眸子看著奉氏:“娘你哪裡受傷了?”
奉氏又眼神一暗。“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怎麼可能!我記得我之前頑皮劃傷了手指頭,我娘也給我塗了這個藥來著,她都沒有給我用這麼多!”盼丫頭立馬大聲說。
玲丫頭一聽,她突然一下就將奉氏的衣袖給掀了起來。
於是,她胳膊上的傷痕立即呈現在了兩個孩子跟前。
頓時,兩個孩子都呆滯了。
“哇,這麼多傷!你還說是小傷!”盼丫頭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