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誰呀,大半夜的來拍門?還讓不讓人睡了?”
一面打著哈欠咕噥著,他一面還是拉開了半扇門。
當看到出現在門口的春枝和柴東,他立馬一個激靈:“柴娘子,柴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柴東直接拉著春枝進去。“我們的房間還在嗎?”
“在的在的!”夥計趕緊點頭。然後他才反應過來,“難道您二位是來過夜的?”
“不可以嗎?”柴東問。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夥計趕緊點頭,“不過現在房間裡冷得很,怕是住不了人。您二位先等等,我去給你們弄個炭盆來。”
“再來一盆水。冷的熱的都行。”春枝補充。
“好嘞!”夥計連忙答應著去了。
他們進去沒多大會,夥計就端著一盆剛剛點燃的炭進來了,身後還有人端著一盆熱水。
放好兩個盆,他就給他們關上門退了出去。
現在這一盆炭分明就是楚家給下人們分發來取暖的炭,不算什麼好東西,至少比起高家裡頭用的那種燒起來一點菸都沒、還隱隱透出一股清雅香味的銀絲炭差遠了。不過好歹炭盆點起來了,房間裡漸漸開始變得暖和。柴東又脫了衣服,先上床去捂被窩。
春枝則是叫了小三子過來,開始給它洗爪子。
盼丫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察覺到父母之間的氣氛不對,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縮在柴東懷裡不動。現在被柴東放到一邊,她也老老實實的躺著,沒哭沒叫,乖巧得很。
柴東捂暖了被窩,才把女兒給放進去。然後等到春枝給小三子洗乾淨了爪子,還給擦乾了,他才叫她:“睡覺吧,很晚了。”
春枝點點頭,就抱著小三子躺上去睡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他們是被楚旭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兩個人連忙起床開門,就見楚旭一臉八卦的跑了進來。
“怎麼回事?你們這次不是來你們書院裡那些先生家裡吃春酒的嗎?怎麼大晚上的,卻從別人家裡跑出來,往我們這裡來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家的地方這麼吃香呢!”他笑呵呵的說著,突然又眉頭一皺,“我怎麼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你們幹嘛了?”
柴東淡淡白了他一眼。“怎麼回事,你難道還沒打聽清楚嗎?表姑外孫!”
楚旭就笑臉一收。
“好吧,我是打聽過了,但是具體情況並不怎麼清楚。現在我所知道的,只有昨晚上高家裡頭一個丫頭跳井了。你說,這大正月的,天這麼冷,她燒炭自盡都行啊,幹嘛非要跳井?她難道不覺得冷嗎?”
跳井?“誰跳井了?”春枝忙問。
“哦,這個我倒是打聽清楚了,說是高夫人身邊伺候的一個丫頭,叫紫蘇的!”楚旭忙說。
紫蘇!
春枝心口又狠狠一縮。
她握緊拳頭,柴東連忙把她的拳頭給包裹在手掌心裡。
“這個訊息鬧得很大嗎?人確定就是跳井死的?”柴東淡聲問。
“訊息不大,甚至可以說是靜悄悄的。我要不是因為你們大半夜的跑來這事,特地叫人去打聽,只怕都不會知道這事呢!不過那丫頭死得可真慘,據說人被從井裡撈上來的時候,一張臉都被劃花了,都看不清楚面容了!而且等被撈上來後,她就被一張破席子一裹,拉到鄉下莊子裡去埋了。大正月的出了這事,尋常人家當然是能遮掩就遮掩,誰吃飽了撐的才把事情給鬧大!”楚旭慢悠悠的回應。
春枝卻心沉得更厲害了。
紫蘇死了,而且還是被劃花了臉後跳井的!
一條命,就這樣沒了。
而且,這事肯定也和她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吧?
這樣想著,她的身體都開始微微發顫。
但耳邊立馬響起柴東的聲音:“別害怕,這事和你沒關係。本來一開始事情就是他們挑起的,現在他們為了發洩私分,草菅人命,這更是他們的錯,咱們沒有任何錯!”
“可是,那畢竟是一條命啊!”春枝低呼。
“哎!”楚旭聽了,他都忍不住長嘆一聲,“表姑奶奶你太天真了。在那些大戶人家裡頭,丫頭的命根本就不叫命,他們就和貓兒狗兒是一樣的。主人高興了,可以賞他們一塊肉吃,不高興了,打死他們也是活該!誰叫他們把自身都賣給別家了呢?那就一切都不由自己了。但凡那些大戶人家裡頭,誰家沒有送過幾十條冤枉命?以後你習慣了就好了。”
然後,他又衝春枝他們擠擠眼。“不過……現在既然出了這事,你們需不需要我的一點幫助?”手機使用者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