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滿目的紅色,洋溢著一片喜慶。
林清綰安靜地坐在床沿,若說心中全無忐忑自是不可能的,回想起上一世和呂顯的種種,只覺莫名的諷刺,想不到這一世她很快就重新嫁人,對於感情她早已在上一世消耗殆盡,對於楚夫晏,或許這個男人對自己很好,但她很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去愛人的能力。
楚夫晏走進房內時喝了不少的酒,腳步有些踉蹌,他走進林清綰,就那麼怔怔地站在她面前看,卻並不動作。
“楚相公,該揭新娘子的紅蓋頭了?”喜婆在一旁提醒道。
楚夫晏點了點頭,俊美的輪廓在喜燭的映襯下越發顯得深邃,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秤桿,輕輕地將蓋子挑起,紅蓋下是一張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臉,原本清麗的臉在妝容的修飾下越發的驚豔。
她真的極稱紅色,那嫁衣在她身上更襯的她肌膚賽雪,姿容無雙。
“我們大家都先出去吧,楚相公,酒在桌上,莫忘了和我們新娘子喝交杯酒。”那喜婆走前關照道。
楚夫晏點了點頭從衣袖裡拿出些紅包笑著道:“今日楚某大喜,辛苦大家了。”
下人們接過紅包掩著嘴笑道:“祝二少爺和少夫人情深似海,恩愛不移。”說完一群人便退了出去。
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楚夫晏走到桌前拿起酒壺給桌上兩個酒杯斟滿了酒,拿起杯子似想到什麼走到林清綰面前道:“娘子來。”
林清綰接過酒杯,楚夫晏在另一側的床沿坐下來,隨即舉起手調笑道:“娘子可知這交杯酒該如何喝?”
林清綰已經成親過一次,早已不是不解世事的少女,對於楚夫晏的問題知他多半故意戲弄自己,本並不想理彩,但又不想眼前人太過得意,想了想忽然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楚夫晏一怔,似乎沒有料到她這動作,轉瞬看到林清綰的神情才知眼前的事是這人故意為之,想不到自己戲弄不成反遭戲弄,不覺有些好氣又好笑。
於是重新拿過酒杯去桌上重新斟了杯酒:“娘子早說不知道即可,剛剛那一次不算,我們重新再來。”說著將酒杯遞給林清綰拿手勾起她的手,兩人單手交纏著將酒飲盡。
喝完交杯酒林清綰便想將手拿出來,卻伸了幾次都被楚夫晏緊緊地纏住。
這人,林清綰瞪他。
卻見楚夫晏正喜笑顏顏地看著自己眉眼溫柔,兩人這時捱得極近,林清綰甚至能感覺到楚夫晏略帶酒氣的呼吸,不知為何,臉有些不自然地發燙,於是略有些慌張地移開了眼睛。
楚夫晏似乎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般噗嗤笑了聲。
自認識楚清綰以來他一直覺得眼前的女子恬淡如水,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引起她的慌亂,原來她也有作為女子的嬌羞一面,楚夫晏覺得這樣的楚清綰有一種特別的美麗與可愛。
夜已深沉,楚夫晏將兩人喝過的酒杯放回桌上,重新坐回床沿便開始脫衣服。
“你做什麼?”
林清綰雖然已經心有準備但真看到楚夫晏的動作她還是無法接受,她想起了呂顯。
想起了這人開始有多溫柔後面就有多狠多絕情,她也想起了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時常午夜夢迴時滿臉鮮血地看著她向她哭訴,那幾乎成為了她日日揮之不去的夢魘,她怎能帶著這樣一種心情這麼快又去委身於另一個男人,何況,她不知道這一世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又有多少真假。
楚夫晏看到林清綰臉色忽然白了下來疑惑道:“怎麼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我以為這種事很正常。”
林清綰看著他,這個男人他看不清,她歷經兩世為人,她不敢想如果上一世的悲劇再經歷一次她是否還有重活一世的勇氣,她被騙怕了:“我......還沒有準備好。”
楚夫晏只當林清綰害羞笑道:“別害怕,一切都交給我就好,我會很溫柔的。”
“楚夫晏,你愛我嗎?”林清綰忽然看著楚夫晏問道。
“那是自然,不然我為何要娶你為妻?”楚夫晏不解地看著林清綰略顯脆弱的臉色。
“可是愛我什麼呢?愛我林清綰這個人還是另有所謀。”林清綰的神情有些悲涼。
楚夫晏一驚,他沒想到林清綰會直接這般問,她看出什麼了嗎?楚夫晏有些驚疑地想,隨即又做了否認,擺好表情笑著道:“傻瓜,瞎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