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有一個很大的河池,水上並無種植什麼,卻有很多蓮花燈漂浮著。微弱的光被花身襯得有些櫻粉,簇擁在一塊時,倒也是別有風味。
林清綰被楚夫晏帶到一處和人群離得有些距離的地方,正巧有石凳可坐,這也是極好的。先前站了很久,又加上這一身華服就是個累贅,坐著才算有些舒適。
“那個,我們就這麼坐著會不會不太好?”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皇上都站在那呢,這樣會不會沒有規矩啊……”
她可不想被人說閒話,不能反駁也不想承受的感覺太難受了。
知曉林清綰多少有些顧慮,楚夫晏揉揉她的頭,放柔了聲音道:“無妨,待會我便帶你回去,你就先坐一會。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我也只好替夫人認罰了,反正也是我讓夫人坐的。”
眸間意外生出幾分寵溺,楚夫晏目光格外柔和,令林清綰內心放鬆不少。
“好,都依你。”
視線落在那邊的河池,許多妃嬪早就迫不及待拿出了之前製作好的蠟質嬰兒木偶,在東嘉帝的面前一一放入水中。只可惜還未漂盪遠,便已沉入水底。不好在東嘉帝面前露出唉聲嘆氣的樣子,她們只能苦澀笑著。
“愛妃們莫要沮喪,不過是習俗而已,只要你們努力,想要皇嗣也不是很難的事。”
東嘉帝雖然感到失落,但畢竟只是習俗,不該較真。本想著散宴,餘光卻瞥見不知誰的蠟質嬰兒木偶漂浮於水中,不見下沉。眾人驚,紛紛不敢置信。
那漂浮著的蠟質木偶就是銅雀昨夜送給月妃的,想必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場。看月妃嬌羞佯作驚訝的樣子,林清綰覺得她可比那些戲子都要會作戲幾分。不過只要她能再次得寵,那麼離自己的計劃就近了一分。
何樂而不為呢?
“臣妾惶恐,竟不知做出的木偶會浮於水面……”
月妃上前欠身,在眾人嫉妒的眼神下望向東嘉帝,眼神對視間她看到了龍顏大悅。暗暗勾唇,林清綰也算是別有用心了,若能助她登上鳳位,那便是極好的。
到時候什麼婉嬪,什麼柔妃,還有新來的林秋嫿,她都可以踩在腳下肆意蹂之!
“愛妃快快請起,這乃是祥瑞之兆,愛妃無須惶恐。這怕是上天給的指示,月妃這是要懷上皇嗣啊。如此,朕今晚就在愛妃那就寢了。”
東嘉帝拉起月妃,便將她攬入懷中,看著越漂越遠的木偶,便更是大喜。繼而又在眾妃嬪妒忌的眼神下,與其移步寢宮。
其實有疑惑的是,蠟質木偶本就不可能在水中漂浮,那習俗無非是唬人的。所以月妃的木偶根本不可能是蠟質的那麼簡單。只不過是林清綰用了障眼法,將木質的木偶塗上一層蠟,以假亂真。
再加上較為迷信的眾人,東嘉帝也不例外,這番場景必定會是宜子之祥瑞。這般,想要再次獲得東嘉帝的寵愛根本不難。林清綰若有所思盯著遠走的身影,殊不知月妃突然轉身向她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林清綰看到了她投來感激的目光,只是笑著點頭算是回應。她很快轉回頭和東嘉帝說笑,把握現在受寵的大好機會,才能平步青雲。
林清綰也算厲害,能再次讓月妃重獲盛寵。起初人選不該是月妃的,但看她與婉嬪也是誓不兩立,倒也符合她心中的人選,便很是隨心所欲定下了。如今只希望她快些晉升妃位,好壓制住婉嬪的勢力。
臉上的愁緒愈加變得濃重,林清綰皺著眉思索著,卻忽視了身旁楚夫晏一直投來的目光。看她如此,楚夫晏心中生疑。
難道是這裡太無趣了?怎麼看她一副愁容的樣子……果然是在強撐嗎……
心中不由擔心起來,他小聲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關心:“夫人怎麼了?是覺得沒意思了嗎?皇上已經走了,不如我帶你回府吧?”
“我沒事,只不過是在想事情。”林清綰搖頭,起身準備和他離開,“好啊,早就想回府了,無所事事一晚我也有些困了……”
雖說先前她睡到了午時,但還是說不上的乏累,想必是睡久了的緣故?下意識哈欠連天,因為倦意,眼角似乎還溢位些淚來,在夜色中閃著點點碎光。
楚夫晏嘆氣,解了外袍給她披上,順便將她有些瘦弱的身子攬在懷裡:“那需要為夫抱夫人回去嗎?這樣,也可以讓你在路上小睡一會。”
無意間的調侃,讓林清綰很快羞紅了臉,她嬌嗔道:“你何必次次捉弄我?我又不是沒腿,可以自己走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