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秘寶?我沒有!”林清綰暗自盤算氣急之下又在心中狠狠罵了一遍楚夫晏,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林清綰,你好好考慮清楚了。”楚子逸咄咄逼人,絲毫不給林清綰喘息的機會,“把秘寶交出來,又能怎麼樣?”
“是不能怎麼樣,可我真的沒有!”林清綰蹙起眉頭。
“你還不醒悟嗎?楚夫晏只是為了你的秘寶才對你如此之好,你早該醒悟了!”楚子逸冷笑一聲,“你若是識相,就把秘寶交出來,說不定楚夫晏還會正眼看你。”
“你!我林清綰,還用不著你們可憐!”林清綰本想與楚子逸硬碰硬,又見他實在是不好對付,便假意低下頭去思索對策,恍惚間瞧見了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計上心來。
“不就是為了秘寶嗎?給你就是了!”林清綰一把扯下了腰間的玉佩,晶瑩剔透的玉佩在陽光下顯得異常耀眼,刺痛著林清綰的眼,也刺痛著她的心。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好容易才徘徊至她手裡,如今又要遣送與人。
此刻,林清綰睹物思人,一見這玉佩就像見到孃親一般。可是現在無奈之下只能把這塊玉佩交給楚子逸,不過自己日後一定會拿回來的,不能辜負孃親對自己的期望。林清綰咬了咬牙,將玉佩遞了出去。都說玉有靈性,原本溫潤的玉如今冰冷的刺骨。
“這就對了。”楚子逸接過玉佩,望著林清綰不捨的細微表情心中也有了些憐惜之情,嘴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秘寶上,“說說吧,這秘寶有什麼秘密?”
“我不知道。”林清綰生怕楚子逸看出些什麼,找了個藉口慌忙遮掩了過去,“母親沒有告訴過我,我只是負責保管罷了,秘寶你既然拿到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林清綰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隨之而來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冰冷的眸子裡似乎不含一絲情感,讓人聯想不到剛才那個被傷透了心而微紅了眼眶的女子。
母親,孩兒又沒能守住你給的玉佩,是孩兒不孝。現在孩兒要離開了,開始新的生活。林清綰在心中默默懺悔,面色上卻毫無波瀾。
“當然,我一向說話算話。”見著林清綰倔強的模樣,楚子逸本想安慰幾句卻還是住了口,這個惡人他還是當了,再安慰也於事無補,“你走吧。”
林清綰一刻也不想多呆,拉著銅雀背上行囊轉身就走。
望著林清綰漸行漸遠的背影,楚子逸幾近衝動想把她拉回來勸她不要走,可理智還是勝過了衝動止住了腳步,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
“小姐,銅雀有一事不明,小姐是如何打發了那楚家的人。”銅雀走到林清綰身邊,突然地發問讓林清綰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交代。銅雀從小和自己情同姐妹,自己的母親對銅雀也很照顧,若是她知道自己把母親交付的玉佩交給了別人又該多麼心痛。
“銅雀知道奴婢隨便問主人的話不好,可是銅雀真的很想知道,小姐還是說說吧。”銅雀思索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
“我將母親留給我的玉佩,給楚子逸,說那是秘寶。”林清綰的聲音平靜得像是沒有一絲漣漪。
銅雀聽到這話,心下狠狠地一揪。銅雀跟了林清綰這麼久,自然知道那玉佩對林清綰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如今林清綰卻如此平靜,倒有些可怕了。
“小姐……”銅雀有些哽咽,“那秘寶玉佩,就這麼交出去,真的……沒關係麼?”
銅雀也將那塊玉佩當成了秘寶,看到自己跟隨多年的小姐將辛辛苦苦守護著的秘寶拱手他人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能有什麼關係。”林清綰苦笑一聲,“那又不是秘寶,只是我孃親留給我遺物。”
林清綰的聲音聽著有幾分悽創。
她明白銅雀的心思,輕聲嘆了一口氣,又抬眸安撫著銅雀,“銅雀,跟著我讓你受苦了。相信我,以後會好起來的。”
銅雀看著自家小姐已是這般落寞,卻還在竭力安慰著自己,心中甚是感激又滿是心疼,不知不覺淚水已盈滿了眼眶,嗚咽著出聲道:“小姐別這麼說,銅雀從來沒就覺得委屈。能跟著小姐是銅雀的福氣。”銅雀此刻只能如此乾巴巴地安慰起了林清綰,“小姐,銅雀會一直在您身邊的。”
危急時刻,主僕情倒是顯得尤為可貴。
林清綰沒再出聲,出了楚府,天色冷悽悽的,涼風從她的衣衫裡穿過,引得她一陣寒顫。這風像是從人的骨縫裡鑽過一般,留下深切的寒意。
銅雀跟在林清綰身後,手裡拿著隨意帶上的行囊,一言不發。
路上的行人已經逐漸減少,大都也是行色匆匆的。林清綰此刻才屢清楚這一切,才從那場被編織的大夢裡醒來。動情的也只有她罷了。
林清綰笑了笑,她抬眼看著面前**的府邸。不知何時,她已經來到了玉止的天師府。世界之大,暫且能夠容得下她的地方,也只有這天師府了吧?
林清綰緩步走近大門。
玉止剛好提著水壺從門前經過,看到林清綰的那一瞬,心還是禁不住頓了一下。
“我……”林清綰哪知一進門就遇上了玉止,一時間有些尷尬。
“你來了?”玉止的容色平靜,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
“是,我無處可去了。”林清綰嘆了一口,輕聲說道。
玉止看著她疲倦的臉龐,微微別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廂房:“無事,你就先在我這住下吧,住到什麼時候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