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勾了勾唇,乖巧的點頭:“知道了。”
溫如言攏了攏自己的外衣:“夜深了,你早點睡吧,有什麼明天再說。”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那男孩的衣料雖然已經破爛了,但是隱隱能看得出來不是一般的凡人可以用得起的。
還有身上的毒,也是曠世奇毒,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或者只是家暴家庭裡的受害者,那麼這身上的傷和毒未免太過奇怪了。
這孩子,恐怕來歷不簡單。
顧瑤垂下眼瞼:“好。”
溫如言走了兩步,莫名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沒忍住還是回頭叮嚀了一聲:“你也莫怪你爹爹,我們只願你歲歲平安,嫁到個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貴,幸福就成。”
雖然顧早禮平日裡喜歡吃一些飛醋,但是這次,也正是因為感覺到了這孩子異樣的氣息,才會不安。
顧瑤心頭一暖:“嗯,瑤兒知道的。”
那男孩的身子果真矜貴,等到後半夜了,又突然發起了高燒,溫如言只能半夜爬起來給人弄退燒藥,等到折騰到後半夜退燒了這才離開。
等到房間一安靜下來,隨著門“吱呀”的一聲,一個小小人影跑了過來。
顧瑤摸了摸男孩的額頭,見真的退燒了才鬆了一口氣,她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男孩蹙起的眉頭。
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可能再次見到棠棣。
顧瑤的記憶隨著外面窗戶的雨聲一起被帶到了遙遠的地方,直到被床上的一聲低喘聲打斷。
床上的男孩像是睡得非常不安穩,眉頭一直緊蹙的像一個小山似的,顧瑤的小手放在眉頭上揉了好半天, 男孩這才又平穩的睡了下去。
她在撐起身子,在男孩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聲音帶了幾分愉悅:“棠棣,沒有想到我們這麼早就見過面。”
棠棣的手指動了動,然而身子卻還死死的睡著。
顧瑤從自己的小兜兜裡掏出了一小塊玉石,塞進了男孩的懷裡,趁著夜深人靜,又悄悄的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昨晚暴雨下了一夜,像是帶著要摧毀一切的魄力一樣,“噼裡啪啦”聲響了一整晚。
顧早禮向來是起的最早的人,將院子轉了一圈後,看著溫如言忍不住嘀咕道:“真是沒有禮貌的傢伙。”
“走了?”
“嗯,床上已經涼了,應該走了好一會了。”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只是沒有之前那麼大的暴雨了,他倆正說話間,突然看到另一邊屋簷下的顧瑤。
溫如言笑著看她:“今天我們瑤兒捨得起早了。”
顧瑤深得溫如言的精髓,愛極了賴床,一般都是踏著夫子講課的點,這次訕訕的起床。
“嗯呢,雨聲太大,所以醒了。”
顧早禮去屋裡找了兩把油紙傘,帶著顧瑤連忙去村子裡的學堂去了,他很確定顧瑤剛才聽到她們兩人的談話,但是顧瑤卻什麼都沒問,只是看著傘沿的雨水發呆。
等到顧早禮回來的時候,溫如言已經準備好拿著毛巾給人將身上潮溼的地方擦了擦。
“別愁眉苦臉的了,你討厭的小子離開了,我們的丫頭也知道好好學習起早了。”
顧早禮不想讓溫如言擔心,便鬆開了蹙起的眉頭,嘆了口氣,緊緊貼著溫如言:“我後悔了。”
溫如言眉眼溫柔,輕聲“嗯?”了一聲。
“之前老覺得瑤兒煩人,想將她送走,但是要是瑤兒真的嫁人了,我肯定要殺了那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