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商用手機的手電筒照明,走在前面:“跟著我走。”
溫長齡小跑了兩步,跟上謝商。
“你也住這附近嗎?”
她走在謝商的左後方,沒有離得很近。
“最近剛搬來。”謝商把光源往左邊移了些,“你住這多久了?”
溫長齡算了算:“半年多了。”
謝商側過臉:“半年了還迷路?”
手機的光以斜上的角度照過來,把謝商側臉的剪影投在了牆面上,被光放大的睫毛像一隻振翅的蝴蝶。再往上,一支紅薔薇從院子裡探出了頭。
美人和花,漂亮的東西總愛扎堆。
溫長齡欣賞完,解釋說:“這一帶的巷子很多。”而且很亂、很深、很雜、很相似。找不到路不完全是她的問題。
“是挺多。”
牆面上的影子低了頭,和旁邊纖細的女孩身影突然重疊。
溫長齡很自覺地往後挪了一步,聽見謝商又說:“過度路痴也算一種病。”
她感覺謝商在嘲笑她。
薔薇是有刺的,美人也有刺,漂亮的東西會扎人。
不知道謝商是用什麼方法認路,三拐五拐地就把溫長齡帶出了“迷宮”,一點冤枉路沒走。
他關掉手機的手電筒:“到這了,現在認得路嗎?”
這條街上燈籠通明。
“認得。”前面就是朱婆婆家,陶姐的水果店還沒有關門,沿路的小店不少都還亮著燈,荷塘街的夜市也算得上熱鬧。
“回見。”
謝商這次說的是回見。
溫長齡看見他轉頭走向隔壁的如意當鋪。
她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那個生意不好、開店不積極的當鋪老闆啊。
“謝商。”
謝商站在當鋪的牌匾下,回了頭,頭頂的燈籠在搖晃,他眼睛裡的流光也跟著搖晃。
“你等我一下。”
溫長齡跑進屋裡,很快又出來,小跑到謝商面前,把手帕遞給他。
這帕子是在萊利圖警局時謝商給她的,當時沒有細看,後來才發現上面繡了圖案和她看不懂的字型。
她去過谷家,講究的人家會在私人物品上做標記。
“已經洗乾淨了,上次忘了跟你道謝。”她看著謝商,表情很真誠,“謝謝。”
“不客氣。”
謝商接過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