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沫沒有說話，默默深呼吸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等待著對方開口。

“艾助理，這是安董給的意向嗎？”

三人中間那個中年人問道，看來他好像在懷疑這是不是這位年輕的助理在開玩笑，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把第一把火在花陌身上燒起來。

沒等艾沫開口，一旁的黎經理便替艾沫回答了。

“當然，我們安董工作中事必躬親的作風相信只要和我們凌峰合作過的都知道，雲之夢專案又是安董親自敲定的，相關的宣傳安董自然也會關注。”

以黎經理的眼力，自然也看出了三人對凌峰派出一位名不見經傳又如此年輕的助理心裡有些想法，這時候把安莯先提出來也是壓對方一頭，倒不全是要給艾沫壯聲勢的意思，更多的是來自於凌峰一員的驕傲，不允許其他人對凌峰的專業性產生質疑。對於凌峰的老員工來說，不論代表凌峰的人是凌峰科技中的哪一個，都是不可以被隨便小看的，安董的決定也不是能夠讓人隨意質疑的。

“咳，安董的行事作風我們當然明白。”中年人聽黎經理的語氣有些不善，趕緊解釋。“只是這個，比我們以往任何一次合作利潤都要底太多，雲之夢作為一個新型體感遊戲，未來發展有著很多的不確定性，我們宣傳效果也是要和玩家響應掛鉤的，對於市場走勢不定的物件，要保障效果的同時壓縮成本，對我們花陌也有不小的壓力啊！”

中年人姓祝，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了，遇到問題也只是略一皺眉，依舊語氣和善的說著話。洽談嘛，自然接過是要談出來的，他現在也不著急。

這時候黎經理便沒有再介面了，主次的拿捏，他向來是很謹慎的。

“三位。”艾沫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在談判桌上開口。“遊戲市場稱雲之夢是劃時代的新型體感遊戲，但是花陌的主顧也不止我們凌峰一家，你們也承辦了很多遊戲公司的相關廣告設計推廣工作，我想對遊戲這一塊，你們也有一定的瞭解，甚至比起凌峰這個從沒有主打過遊戲產品的企業瞭解的更透徹。這次緋夢推出的體感倉雖然新穎，但和其他的體感遊戲宣傳起來區別也沒有市場上吹捧的那麼大。至於這份意向上的要求也沒有超出以往水平，相信壓力也沒有您想的那麼大。”

艾沫的話並沒有半點想讓的意思，強硬的語氣和她柔弱的外表看起來極為不符。如果這話是出自安莯之口，恐怕花陌的三人也不敢直接反駁，可艾沫號稱代表安莯，卻畢竟還是個根基不穩的新人。

“艾助理，您年輕有為，不過想必在這一行浸潤的時間也不長，對我們廣告行業還不太瞭解。”三人中唯一一個女性出聲了，她是三人中最年輕的一個，看到一個比自己更年輕的女性居然在地位上高出自己這麼多，心裡早已經有些羨慕了。只是她雖然入行不久卻也知道場合，語氣倒也客氣，只是餘光瞥見了坐在角落裡的何薇，心念一轉，剩下的話就稍稍變了味道。

“咱們花陌可是專業的廣告公司，成立至今也有十幾年了，如今社會不像幾十年前，針對一個物件設計一下宣傳海報四處貼一下就可以了。雲之夢玩法新穎，我們的宣傳方式也要新穎，這其中的區別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理清的。”

話鋒的轉變，讓黎經理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對方的眼神瞟向了自己身側，稍稍偏頭看過去，正好看到了何薇臉上還來不及收斂的不屑的嘲笑，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艾沫雖然沒有往那邊看，但自己的感覺可是不會騙人的，早有心理準備的她也沒有因為對方話語上的壓制而惱怒。

“這方面專業上的東西，我自然沒有你們精通，就算整個凌峰在傳媒上的嘗試和努力都沒有你們公司時間長，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選擇了花陌。”

“言下之意，貴公司未來是打算自己承擔廣告傳媒的工作咯？既然如此，不知道這次再找上我們花陌是何用意。”

艾沫還沒說完，三人中一直沒有插話的年輕男人就打斷了艾沫的話，顯然是因為艾沫言語表露出來的以凌峰壓人而不滿，更何況他們也早有聽聞，凌峰宣傳策劃相關部門已經逐漸嶄露頭角，未來可能真的不再需要花陌這樣的廣告公司，忽然之間有了些牴觸情緒。

突如其來凌厲的波動讓艾沫不自覺的手指微微一顫。談判桌上就是如此，真刀真槍有之，氣勢的碰撞更是在無形中隨時發生著。

只是這種不適感只存在了一瞬，對方似乎也看到了艾沫微微顫抖的手，心中一鬆，倒是讓艾沫也得以僥倖逃過這種影響。

“花陌是我們的老朋友，咱們的合作自然還是要進行的，這點大可放心。至於這次的專案合作，既然我們暫時達成不了一致意見，不如用資料說話，如何？”

黎經理見勢頭不對，趕緊打了個岔。他不瞭解艾沫的性格，擔心艾沫一味的強硬會讓兩方最後不歡而散，可他哪裡知道，艾沫的那點氣勢全都是自己裝出來的，早就被對面的人給發現了端倪。

何薇接到了黎經理的指示，自覺自己的機會終於還是來了，立即將事先準備好的資料分析分發了下來，並且沒等艾沫開口就率先解釋起來，倒有些終於揚眉吐氣的味道，看得對面的祝經理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