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艾沫整理好了匯總篩選後需要遞交給安莯的材料，才有些遲疑的說道：“莯莯，我想今天聯絡咖啡館的老闆，看看能不能約個時間去談談。”

“嗯？這麼快？”安莯有些驚訝的抬頭。

“嗯，就是忽然想去做了，也算是一鼓作氣嘛！”艾沫有些含糊的說著，想起穆啟明發來的資訊，說他今天有空可以隨時聯絡他，背在身後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攥住手腕有些緊張的摩挲著。

“今天嗎？”安莯皺了皺眉，“今天我恐怕有些走不開，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嗯。”艾沫點點頭。

“遇到什麼困難的話一定要跟我說，我也只是打聽到那家店的老闆無心經營，想脫手，具體什麼情況沒有仔細查。而且她沒有把賣店的打算掛出來，你問的時候雖然也不能說的太直白，但多少可以提一下是聽說她有意要出售。談價的時候不要露怯，我哥給你的那個評估表你帶著吧，實在說不過的時候以防萬一。”安莯雖然也想讓艾沫自己出去鍛鍊一下，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止不住的叮囑著。

“好。”艾沫應了一聲，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用內網給穆啟明回了條訊息，就在安莯的注視下離開了。

“這小妮子，真的是變了啊！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安莯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可馬上就搖了搖頭，“我幹嘛要不習慣啊？這不是好事兒嗎？趕緊習慣，以後指不定還有多少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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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艾沫快走到凌峰大門的時候，就看到已經在那兒等候的穆啟明。

“抱歉，我耽擱了一會兒。”艾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兒，卻工作時間把穆啟明叫了出來，還讓他在這兒等了一會兒。雖說穆啟明昨天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他願意花費時間去做的事情，可道歉也還是需要的。

“沒關係，咖啡館具體在哪兒？給我個定位，我開車過去。”穆啟明給艾沫開啟副駕駛的門，等她坐了進去才上了車。

“沒有用自動駕駛系統嗎？”艾沫繫上安全帶，見穆啟明並沒有開啟智慧駕駛系統不由得問道。在她的意識裡，像穆啟明這樣的科技控，應該是將所有高科技都融入生活中的才對，卻沒想到會選擇手動駕駛。雖然有時候安莯也會開車帶她，大多時候也都是自動駕駛，她偶爾進行一下操控調整一下車道和車速而已。

“雖然自動駕駛系統很方便，但事故依舊頻發。目前看來，因為通常沒有人員傷亡，大家對它的依賴還是很強，可實際上對裝置的耗損卻比幾十年前要高得多。而且，再精妙的裝置，沒有與人類的互動，都會變得冰冷乏味。”

車子緩慢行進起來。

“沒想到，你也會這麼想的，我一直以為研發部的所有人都應該是對科技裝置有著狂熱的愛，讓它融入到生活中每個角落的。”艾沫感嘆著。

“大多人是這樣，而且很多組員也會使用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取代家用裝置。只不過，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如果唯一喜歡的科技也變得無趣了，豈不是太可悲。”穆啟明用格外平靜的語氣自嘲著。

“可是我覺得你們做的一些小東西，也有一些簡單的自主程式，似乎都挺有趣的。”艾沫有些不解的想著，不過話說完又補充道：“我不是說你說的不對，我也不喜歡冷冰冰的機器，只是覺得那些似乎也很有意思，偶爾讓他們介入一下生活，也能算是增添一點不一樣的元素。”

“嗯，那些小東西都搭在了邏輯程式，一定程度上都能夠叫做人工智慧產品，能夠有一定範圍內的自主行為和判斷能力。只是，有人才會有科技，科技也需要運用到工作、生活、研究等各個領域，才會有存在的價值，孤立的科技一開始似乎很有魅力，卻沒有靈魂。就像永動機，它自成體系，只可能是完全封閉的。倘若這車，給它自生動力的能力，人類完全可以讓他成為一個有行為軌跡的類生物，但那之後人類與他的聯絡就切斷了，他們有了自己的存在方式。如果人類需要重新使用，他就又回到了原本的狀態，所以才有了自動駕駛和手動駕駛的切換，否則，不如不做手動系統。”

艾沫點點頭，她從沒想過，既然現在科技如此發達，又為什麼要讓車輛擁有自動駕駛和手動駕駛的能力。她只是覺得，車輛並不會像曾經的智慧機器人一樣，擁有替代人類的威脅，卻沒想到就是一樣代步工具，竟然也有這麼多考量。

“所以，我們凌峰生產的所有智慧裝置，除了人性化的自動設定功能以外，都可以切換到手動調節，而且手動能夠增加更多個性化的設定和選項，反而魅力比智慧模式本身要高很多。否則一切都是設定好的，科技產品的樂趣也就被降到最低了。”

說起自己的領域，穆啟明似乎變得健談起來，艾沫都沒聽過穆啟明一次說過這麼多話。

“那你經常使用手動駕駛嗎？”艾沫見這輛車預設的就是手動模式，問道。

“嗯，除了偶爾太過疲憊的時候外，都會手動駕駛。”

“因為習慣，還是因為排斥？”艾沫雖然不太肯定，卻總覺得，穆啟明對科技研發有種矛盾的心理，這時候非常遺憾自己無法探查到穆啟明的情緒波動，否則這話問出來，一定能夠察覺到什麼的。

穆啟明略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或許都有吧。人類探索一個領域，掌握一個領域的能力，卻也要時刻保持著警惕和敬畏。不是越有科技含量的東西，就是越好的，一切都要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以內，超出了，後果可能是無法承受的。”

艾沫聽著似乎這話裡有話。

“你是指的二十幾年前那次機器人衝突事件嗎？”

穆啟明卻搖頭道：“不止。”

說完之後，便有些沉默，沒有再像剛才那樣說起自己對這些的看法。

就在這時，艾沫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磁場波動，有些驚訝的看向穆啟明。

感受到穆啟明的磁場，這還是第一次，很微弱，但這情緒讓她覺得有些熟悉，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