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輕羽輕嘆口氣,他明白安莯的意思,靜觀其變無疑是面對未知最合適的辦法,只是,既然他曾做過這樣抱著目的接觸一個人的事,自然也明白,一個人如果用這樣的方法來接近另一個人,特別是這個人的背景顯然比他要厲害得多,能讓自己乾淨的一點問題也看不出來,來找安莯的目的必定很特別,而且定比他當初想要的難以達到的多。如果衝著的是安莯的背景還好,如果是衝著安氏本身的,或者安莯個人的,那情況就比當初他的要難以應對的多了。
“你就不擔心嗎?看小艾對他提防的態度,這個人或許會很危險,如果他有什麼不好的目的的話......”翊輕羽有些擔憂。
“這不是還有我哥嗎?我哥不行,還有我爸,有我爺爺呢!如果連整個家族都庇佑不了我,那我擔心的再多也是無用。再說了,我也不是軟柿子,哪是什麼人都能拿捏的,在圈子裡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我的能量又有幾個人能說得清?”
如果是別人聽到這番話,肯定會覺得這不過是給人安慰的自大託詞,一個企業就算是涉獵再廣,也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公司而已,在複雜的權力網中也不過是一隻被網在其中兀自爭渡的魚兒而已,可翊輕羽卻在安之若素的眼神中看到了從容和自信,這自信的光芒讓人心悸,更讓人無法抗拒它安撫人心的力量。
翊輕羽點了點頭,忍不住又看向安之若素笑靨如花的面龐,不由得心生佩服,這要怎樣的閱歷和性格,才能讓一個如花般年紀的女孩,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從容。
說到年齡,翊輕羽忽然想到了什麼,張口就準備問,卻又想到安家兩兄妹就算在遊戲裡,說話時也儘量不帶入現實生活的謹慎,遊翊心道似乎不應在遊戲裡提起,便一直等到了下線以後,又洗漱完畢想到安莯估計也該忙完了,才開始編輯簡訊。
可對著編輯頁面,遊翊卻有些後悔,這還不如直接在遊戲裡問呢!用訊息發過去,反而顯得更正式也更刻意。
正想著,忽然手機一震,把遊翊嚇了一跳,仔細看去,卻是安莯的訊息先發了過來。
“剛才怎麼了,欲言又止的,還在擔心什麼嗎?有什麼不方便在遊戲裡說的?”
遊翊咧了咧嘴,嘆了口氣,看來他的意圖早就暴露了。
安莯放下手機,輕輕攏起剛剛吹乾的長髮,開啟從齊哥和安可那裡調查回來的資料,皺起了眉。對緋夢的調查進度比想象中的慢很多,中間也不知是因為阻撓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幾乎就真沒查到什麼值得注意的點。
雖然安莯說要事無鉅細的報回來,可有用的東西依舊很少。有的根本就是碎片,誰也說不清到底有沒有用,安莯做的只是每次將這些資訊分門別類進行統一的整理收集,看著牆面上覆雜的關聯圖,安莯覺得有些頭痛。
至於卞筱熙,就像水滴融入大海了一樣,更是無跡可循,只是那個果兒,似乎最近有出現過,這算是唯一還能追下去的線了。可惜的是,這個果兒或者是她身邊協助她的人反偵察能力很強,很難將這條線咬死,說不定還沒查到什麼,就再次跟丟了。
只是,安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消失的幾個人,赫連那邊的兩個人和卞筱熙都從來沒有浮出過水麵,可果兒卻能頻頻被發現,他們在失聯這件事上又有怎樣細微的差別呢?還是最開始自己的方向就找錯了,這幾個人不應該歸在一類呢?
安莯將新得到的資料匯總到這張大圖中,看了看便關閉了,又調出了另一個寫著簡公子名字的文件。
站在牆面前,這個圖比剛才那個簡單了很多,寥寥幾行字和幾條線以及最中間“簡公子”這三個字用簡單的線條連在一起,而所有的關聯和資訊都僅限於雲之夢內,可以說在現實生活中根本找不到可以與他對應的人或資訊。
“能讓我哥都找不到你,哼,還真神秘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玩兒什麼把戲。”安莯輕笑。
對於這個簡公子,安莯雖然說的輕鬆,卻已然掩飾不住好奇和探索欲,她無心去研究他的行為表象或者那張引人注意的臉,她在意的是,這個人是如何做到完全脫離了自己的訊息網的。
牆面左邊顯示的關係圖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右邊的社會關係更是一片空白,安莯不知道是不是該懷疑安氏的能力,居然一個人的半點可靠資訊都差不到。
一些遊離在這些之外的詞條顯得格外扎眼,高傲、謙和、絕美、孤僻,社交型、不合群,暫無對應身份資訊。
安莯從來沒有意識到查一個人對她來說居然可以這麼難的,可現在卻遇到了這麼多。忽然,安莯產生一種模糊的想法,幾個失蹤者和這個忽然出現的神秘的簡公子是否有著某種程度上的聯絡,能存在於她的人脈網之外,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幾個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如果能夠產生關聯,只能怪這個世界太小,亦或者,這背後的東西藏得太深。
就在思考的時候,手機響了,安莯伸了個懶腰,乾脆關掉了這些讓人頭疼的資料,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手機。
還以為讓遊翊這麼難以開口的必然是關於卞筱熙的事情,就算不是,恐怕也會和緋夢公司有關,卻沒想到是這個。
“你的生日好像快到了,有打算怎麼過嗎?”
安莯有些意外,隨即又慢慢的勾起唇角。
“除了我哥,這幾年似乎還真沒人問過起我這個問題呢!”安莯放下手中的材料,仰躺在椅子上,臉上的笑意仍在,似乎在品嚐此刻這不常有的感覺。
沒錯,安莯在凌峰甚至整個安氏的人眼中,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肩負著安氏發展的未來,那些給予她希望的人並不是非得把壓力放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身上,更多的也是一種無可奈何。
父親和祖父對她自然是疼愛的,但在疼愛之餘也有諸多的嚴厲和苛求,安氏不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是一個龐然大物,它不僅是安家人依附的存在,更是成千上萬員工賴以生存,藉以發揮所長的平臺。
可這個龐然大物並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堅不可摧,總需要人不斷的呵護和鞏固才能維持現有的繁榮。
相比父親和祖父的理性,母親和祖母卻有著更多的柔情,但也常常被安莯強大的外表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