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處茶座，穆啟明卻只是讓艾沫坐著，自己去端了些餐點水果來，和艾沫對桌而坐。
“安可這次叫了幾個定格時光的廚師過來，這些應該都不錯，嚐嚐吧。”
艾沫聽話的拿起餐具吃了起來，吃著美食卻忍不住替幾個廚師抱不平。
“這麼好吃的東西，可惜無人享用，平時定格時光一位難求，現在送給大家吃，卻沒人識貨。”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安莯的獎品吸引過去了，一些人雖然假裝興趣缺缺，但既然是人，就都有慾望，特別是在商場沉浮的這群人，對於唾手可得的東西，誰肯放過？”
“也是，如果我是他們，或許也會心動，可我總覺得莯莯不會這麼簡單的只是玩一個遊戲而已，看安可和安南並不驚訝的樣子，他們應該一早就知道了這個安排。連安伯伯和安伯母都沒有再次出現，顯然也是默許了的。”
“怎麼？好奇？”
“嗯？你知道莯莯的用意？”艾沫今日思緒實在混沌，即便認真思考依舊擺脫不了干擾，現在腦子裡只是一片混亂。
“能略微猜到些許吧，或許不對，也或許不全，”
“哦？說說看吧！”
穆啟明看著艾沫叼著勺子一臉期待的樣子，微微一笑，抽出紙巾遞給她。
艾沫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卻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只得繼續眼巴巴的看著穆啟明。
“安莯的心思本就不容易猜透，既然這麼大的排場，目的肯定不會只有一個。我只是想到了兩層，一方面可能是她想試探一下緋夢的反應，看看他們是否真的看重凌峰這個合作者，看重的是凌峰的名還是凌峰本身，抑或是看重的是安莯這個合作者。另一方面也是看看誰對雲之夢專案有所企圖，想要找一個下家或者釣出一個可能的夥伴。當然，這不過只是看這些表象得來的猜測，或許這就是緋夢和安莯的一場合作也說不定。”
“莯莯會選擇和緋夢合作嗎？”艾沫對此有些疑慮，安莯雖然不說，但對緋夢的懷疑卻一直像一根刺紮在她心裡，不挖出來就始終是在意的，在她看來，緋夢發展至今每一步都有深意，不像一個普通的轉型公司。
“你剛剛說，看到了赫連，既然他出現了，我想，這即便是場合作，安莯一定還有自己的打算，藏著一些尚未發現的暗棋，借這個場合的掩護來達成目的而已。”
“如果說是掩護的話，確實做到了，我看不少人都在苦惱莯莯這次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只是誰也沒辦法真的安下心來思考。可是，如果莯莯這是想試試緋夢的反應，那是試什麼呢？這股份本來就是屬於凌峰的，而且這麼一點對他們公司在雲之夢專案上的決定權並沒有影響。”
“可只要是股東，就有股東的權利。”
艾沫一驚，果然聰明人的思維就是和她這種對商界涉獵不深的人不一樣。
“你是說，莯莯這麼做是想打......”艾沫忽然禁了聲，將“打亂節奏”的話嚥了回去。
“或許吧！”穆啟明淡淡一笑，“你的莯莯是商界奇才，一箭雙鵰對她來說都太簡單了，表面一層的含義都不一定是大家能夠隨意琢磨透的，也許我們現在看到的都是她想表現出來的，最深一層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作為她的朋友，我們已經算是搶得先機了。”
艾沫卻還是嘆氣，比別人知道的更多，卻又不及本質的感覺，反而更讓人難受。
“你看那個人。”穆啟明指向遠處一人，艾沫看去第一眼就看出了穆啟明指著的是誰。
“雲之夢專案的區域經理？為什麼來的人會是他？”
“原來只是一個區域經理，怪不得沒什麼人與他攀談。我注意這個人有一會兒了，他的表情是這裡所有人中最難看的一個，而且從頭到尾都是如此。”
穆啟明將從頭到尾幾個字咬的重了些。
“只是，或許今天之後的發展會比這派對本身更精彩。恐怕，要變天了。”
艾沫聽穆啟明最後那句話說的有些玄乎，心中的忐忑又升了起來。既然這次安莯不打算告訴他們，那麼這件事一定和她本人的關係更大，想來想去，就只能牽扯到之前對緋夢背後的懷疑上。可是，既然如此，為何穆啟明也不知道呢？他畢竟是當事人之一，家族也和當年那件事有所牽扯。
更何況，艾沫知道安莯還沒有查到多少確鑿的東西，現在是敲山震虎也罷，是打草驚蛇也罷，是順勢而為打亂節奏也罷，都冒著一定的風險。
輿論和人心是最不好控制的東西，一旦稍稍偏轉，對安莯這麼多年打下的基礎都會有不少影響，她在業內的聲譽也會有不小打擊。
想到這裡，艾沫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她和駱灝澤還有遊翊的這出戏一鬧，是不是也就正好牽扯住了部分目光呢？如此一來，是否也正中安莯想要轉移視線的下懷。
“既然信任她就不要被一些不成熟的猜測干擾，她沒有告訴你自然是因為這些事情你只能做一個看客，做看客比做當局者可要輕鬆許多。”
穆啟明似是猜到了艾沫此刻的胡思亂想。
“有些圈子即便你一直在周圍徘徊著，卻還是進不去的，權立場生意場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和存活的，當局者迷，當個旁觀者，或許還能幫到她更多，不是嗎？”
艾沫心下悵然，終究還是自己能力不足，只得點了點頭撫平內心的彷徨。一定是這裡的局面太過複雜，讓她的想法都走了極端，她認識的安莯是不屑用這種方法達成目的的，坦蕩如她，就算是算計也是在明面上。就像是這次的獎勵，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其中必有別的目的，卻還是心甘情願的陪著安莯將這出戏唱下去。
穆啟明看向略微發愣的艾沫不再言語，安莯曾對他說過，艾沫心思細膩敏感，容易鑽牛角尖，卻又不能硬生生的拽出來，只能徐徐圖之，讓她一點點從過去留下的陰霾，和被過分塑造的性格中徹底走出來。
穆啟明很有耐心，他相信不久的將來，他會看到一個放下心防的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