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禮寒暄畢,虞信將手中的匣子放下,開啟,璀璨的寶光頓時折射出七彩的虹光來。
取出,竟是一頂鑽石王冠,無數顆或大或小的鑽石鑲嵌其上,頂端一顆碩大的鴿血紅寶石宛如點睛般鑲嵌在最中央。
滿屋子女人同時發出一陣驚歎聲,她們其實不認識什麼王冠。
這個年代也少見鑽石的飾品,但對美的欣賞和理解卻是共通的。
虞信取出王冠,上前幾步,親手將王冠卡在薛寶寶的髮髻前,低聲開口,“願吾妹無憂無懼,富貴榮華”。
薛寶寶仰頭看向他,鼻頭、雙眼都酸澀得厲害。
上一世,她也曾戴著一模一樣的鑽石發冠出現在自己的十八歲生日宴上。
時隔一世,在這鑽石開採、切割技術都十分落後的紅樓世界,也不知道虞信費了多少心思才為她做出來了這頂一模一樣的發冠來。
哥哥,哥哥……
薛寶寶起身垂頭行禮,“多謝大哥哥費心”。
謝謝你護我一世又一世,謝謝你寵我一世又一世……”
……
……
御花園中,大片大片的蛇薄荷已經全部撥除,只餘一片光禿禿的黑土地,寶幢立在不遠處的涼亭裡靜靜地望著那片黑土地。
天還未亮,他就已經立在那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其實,並不算太長時間,但此時各宮的主子都得到了訊息。
羊太后最是沉不住氣,從寶幢停留超過一刻鐘起就一直盯著更漏,熬到了半個時辰,宮人竟然說寶幢還在那裡吹風發呆,羊太后徹底坐不住了,忙忙趕了過去。
羊太后的到來驚醒了發呆的寶幢,他習慣性地揚起微笑,豎掌行禮。
羊太后頓時一陣心堵,只她也不敢說,更不敢罵,慈愛問道,“小七在這裡做什麼?”
寶幢誠實答道,“想事情”。
“那,小七在想什麼?”
“想神農山”。
寶幢垂著頭,不緊不慢數著念珠,“母后,貧僧不喜歡皇宮,我想回神農山”。
羊太后,“……”
她現在有兩怕,一怕小七對她自稱貧僧,二怕小七提神農山,這一句話就佔全了。
羊太后又焦急、又無奈、又心疼,想將寶幢摟進懷裡,看著他那副寶相莊嚴的模樣,又莫名不太敢。
她知道她欠了他十七年的疼愛與陪伴,而十七年的時光和距離不是她輕易能跨越的。
羊太后小心翼翼問道,“小七,為什麼不喜歡皇宮,想回神農山?”
寶幢微微睜大眼睛,似是十分驚奇她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羊太后一滯,勉強道,“母后和你父皇、皇兄都是為你好”。
寶幢豎掌喊了聲佛號,“母后說得對”。
這是不想再跟她說話了。
羊太后深吸一口氣,竭盡全力放柔聲音,“小七,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王妃,我們緩一緩也是可以的”。
寶幢堅定開口,“我不要林姑娘做王妃”。
羊太后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句話來,頓時大喜,“那你想要誰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