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酆斕雍王府一脈,這二十多年來陰謀算計,引起北朝、南朝和西疆的齷齪紛爭,難道還有理了不成?
就算依你所言,南朝廟堂和潯陽謝氏‘多管閒事’,西疆當今天子‘對不起’你的父親,那麼我們北朝邯庸又何其無辜?
你們蠱惑我北朝先帝,誘導先帝心生遐思、獻計於他謀害南朝天宸的‘韶光鐧仙’,這又是為何故?難道北朝邯庸三十六部也曾得罪了你們不成?”
斕素凝靜靜看了她一瞬,目光冷得就像塞外寒雪。
“我聽我的人說過,閣下貌似便是北朝邯庸三十六部之首、宇文部聖地壺盧聖壇的副使罷?”
薄熄微微一頓,沒有答話。
倒是謝昭聽到這一句登時挑眉笑了,她道:
“我們確實小瞧了郡主手下的那股勢力,若不是你們已將宇文部滲透了個乾淨,想來您的手下斷然不會認得薄熄。”
薄熄鮮少在壺盧聖壇之外露面,能認出她身份的人,必定是潛伏在宇文部之人。
而且還是潛伏在宇文部的貴人身邊之人,否則絕不可能見過薄熄!
他們藏得可真是深啊!
只怕如今宇文部那些貴胄身邊,就埋藏著西疆雍王府之人。
斕素凝面上未曾顯露分毫,但是心裡卻“咯噔”一聲!
糟了!
到底還是被這謝姓的女子聽出了一絲端倪,在她跟前說話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也不知這女子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得,何以轉得如此之快?
她方才不過就是說破了那個壺盧副使的身份,她居然就第一時間聯想到了他們的勢力已然浸透到宇文部貴族身邊,這份洞察力未免也太過駭人聽聞了罷!
斕素凝淡淡道:“我不明白謝醫律在說什麼。”
反正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謝昭人畜無害的看著她,旋即無辜失笑道:
“郡主,您不必如此緊張,在下就是隨便聊聊。”
斕素凝冷冷一笑,像一隻鋸了嘴的葫蘆,打定了注意不再開口。
謝昭也不勉強,薄熄不知何時已經輕輕扶住了她的一臂。
謝昭並未推拒她的好意,方才驟然發動“迦邏心經”動了武,她的經脈此時已經有種隱約將裂不裂的難捱。
她見斕素凝再次偽裝起來自己,遂也不再與她糾纏,只是含笑道:
“上午來潯陽的路上,我瞧見城外三十多里外似乎有座城隍廟,我們今晚便去那裡落腳罷。”
韓長生瞠目結舌道:“我們還真不進潯陽郡了?”
謝昭搖頭,然後看向身側的薄熄和身後的凌或。
“我的馬兒死了,便由我與薄熄同騎一匹,凌或你帶著凝郡主。”
她若短時間內不好再動武,那麼由聖王玄境的凌或看守保護斕素凝,必然最為穩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