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書爭一吐,他身邊的兩個侍衛也跟著吐了,吐完之後他連跟姜留客氣幾句的心思的都得,就被侍衛扶上馬車走了。
精心準備的大戲剛剛開場,蔣書爭直接上演了結局,提著蠍子湯罐站在牆角的鴉隱,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摸到。此處一地汙穢,姜留也待不下去了,吩咐呼延圖收拾殘局,她先行回府。待外邊終於沒了那股嘔吐物的酸臭味道後,姜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咧開小嘴兒樂了。
樂著樂著,她忽然發現面前的書秋臉色有些不對,便笑著問,“怎麼,你也想吐?”
書秋抬頭看看姑娘,又低頭看看自己手心裡白麵加黑芝麻做成的炸假蟲,腦袋有點發暈。這條假蟲還在,那她剛才給姑娘吃的是啥?
莫非……
“書秋,你沒事兒吧?”姜留傾身向前,擔心問道。
書秋不敢想了,立刻將手裡的扎面蟲塞進了嘴裡。姜留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問道,“……好吃嗎?”
書秋點頭,“好吃。”
竹蟲,顧名思義,就是長在竹節裡的蟲。這種蟲子以幼嫩竹筍或竹節為食,長得肥白滾圓,營養價值極高,據說烹飪之後有股奶油的甘香味兒,喜歡吃的人的確有,但看到就覺得噁心不敢嘗試的佔絕大多數。姜留是後者,但沒想到書秋居然是前者。
“厲害!”姜留衝著書秋挑起大拇指,“本姑娘沒想到你好這口。如果蔣書爭還敢來,咱也不必再讓廚房用面做假蟲糊弄他了,你直接上,吃到他不敢來為止!”
書秋張了幾次嘴,怕講出真話嚇到或者噁心到姑娘,只得小聲道,“姑娘,奴婢恐怕不行……”
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後邊就好辦了。姜留抬小胖爪拍了拍書秋的肩膀,鼓勵道,“別小看了自己,你行!你別的都不用理會,只管在他面前吃炸竹蟲就成!”
看著笑得合不攏嘴的姑娘,書秋愧疚又擔心,看都不敢看她娘一眼。馬車回到姜府後,趙奶孃把姑娘送去滴翠堂後,轉頭卻發現閨女不見了,便低聲問芹青,“書秋呢?”
“她回西院了。”
這懶丫頭,不在姑娘身邊伺候,跑回西院做什麼?趙奶孃皺起眉頭,快步返回西院。
回到西院,趙奶孃見閨女正站西院桃樹下,那模樣那架勢,一看就是做錯事了。趙奶孃上前一把拽住要去書房見夫人的書秋,低聲質問道,“夫人正在讀書,你進去做什麼?”
“娘……”書秋都要哭了,“女兒……”
“你跟我來!”趙奶孃提著書秋去了自己住的西廂房,守在書房門口的小丫鬟雲舒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走進書房告知了夫人。
正在讀書的雅正吩咐道,“若書秋再來,就讓她進來回話。”
廂房內,還不等孃親問,書秋就一邊哭一邊把自己記錯左右手,將真竹蟲餵給姑娘吃的事兒講了,然後道,“女兒怕姑娘吃出問題,想回稟夫人,請夫人派人去請郎中給姑娘瞧瞧。”
趙奶孃氣得差點當場昇天,擰住女兒的耳朵就是一頓臭罵。書秋抬手握住孃親擰著她耳朵的手,哀求道,“娘先讓女兒去回稟夫人,回來後孃先怎麼罰女兒都行。這事娘不要跟姑娘講,女兒怕姑娘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