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有者,血與氣耳。他廖青漠剛滿四十,竟氣血虧空至斯……四十知天命……天命麼?廖青漠託著血帕的手顫抖著。
不,他廖青漠天縱之才,天命絕不止於此!!!
都怪這兩個孽子!
廖青漠狠狠瞪著廖元冬,罵道,“你們這兩個不孝子……竟將為父……”
“哇——”
還不等廖青漠罵完,因父親吐血受到驚嚇的廖元冬又忍不住一陣眩暈噁心,又吐了。因剛吐空了腸胃,這次他吐出的竟是黃綠色的膽汁。
“哥!來人!!”廖春玲立刻從父親嘔血的驚嚇中回神,揚聲又把門外的小廝和丫鬟叫了進來。
房門再次被開啟,門外的一雙雙眼睛見到廖家姑爺臉色難看地坐在椅子上,旁邊歪斜坐著的廖少爺竟又吐了一地,立刻開始七嘴八舌地送關心。
廖春玲顧不得應對這些閒話,她先把哥哥送上馬車,讓小廝送他回府並請郎中過去為哥哥問診,才喚過父親的書童雲深,問道,“你方才給父親取回的藥,是在哪個醫館抓的?”
雲深見老爺臉色不好,以為是藥出了問題,害怕地回道,“就在西邊不足百丈的趙氏醫館,小人剛剛進京,不知道哪家醫館的郎中醫術高超,打聽聽說這家醫館還不錯,就,就……”
“無妨。”廖春玲吩咐道,“你去把郎中請過來,再問父親診脈。”
雲深走後,廖春玲向跟著忙前忙後的店掌櫃道謝,併為父親換到了客棧小園內的獨院客房。
進入佈置雅緻的獨院客房堂中,廖青漠的臉色很是難看。
因早上在玉門橋上受了傷須更換衣物,所以廖青漠才在玉門橋邊上的臨渠客棧落腳。臨渠客棧地處繁華,房錢自是不便宜,是以廖青漠只要了間地字號的客房,本想住一兩晚便搬到便宜的客棧去。
沒想到女兒竟不向他請示,便做主為他更換了價錢比地字號貴十倍的天字號獨院,他的臉色如何能不難看。廖青漠皺緊眉頭,甚是不悅地看著女兒。
廖春玲正擔憂著哥哥的傷勢,根本沒注意到父親正瞪著她。待聽到父親沙啞地咳嗽,才回神倒了杯茶送上前,“女兒已讓雲深去請郎中,父親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身體要緊……
廖青漠閉目,眼不見為淨。郎中來了後,得知廖青漠咳血,一番望聞問切後,便說廖青漠是肺絡受傷而致血淤肺中,驚懼大怒咳嗽引出咯血。須靜心調養,切忌多思、多怒、妄勞。
待郎中開藥後,廖春玲讓雲深跟隨郎中去抓藥,又對父親道,“父親的身體既無大礙,請您安心在此靜養,女兒先回府照料兄長,明日再過來探望您。”
他都咯血了,這不孝女還說他無大礙,難道非要他病入膏肓才算有大礙麼!被郎中叮囑不可多怒的廖青漠緩緩壓下怒火,沉聲道,“你和你母親攛掇著元冬不與為父親近,讓他出言頂撞為父,把為父氣得咯血。這下你滿意了?”
廖春玲氣笑了,“兩年前,是女兒和母親讓父親把大哥扔下就走,不聞不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