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黃鶯兒叫醒後,姜留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想到自己剛剛做的夢,忍不住嘿嘿了幾聲。
轉頭見姐姐也睡醒了,姜留便湊過去道,“姐,我夢到爹爹站在肅州城頭,穿著一身月牙白袍,拿著你畫的桃花扇,臉曬得比哥哥還黑。”
姜慕燕也忍不住笑了,“父親黑一些也好,更顯英雄氣概。”
英雄氣概她沒看出來,只看到爹爹一笑,滿口牙白得耀眼。姜留抖擻精神爬起來,“姐,練幾圈去?”
雖沒江凌那般用功,但姜留得空就會去習武場活動活動。姜留去,姜慕燕便陪著,幾年堅持下來,姜慕燕雖還是纖瘦,但早已沒了當年的病弱感,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嫻雅從容,“你先去,我叫上悅兒。”
讓懶得連話都不想說的小悅兒去練拳腳,也只有姐姐能辦得到了,姜留不厚道地笑了兩聲,先去活動筋骨。
筋骨活動開,姜留提狼牙棒上馬,練習馬上功夫。
自父親他們去肅州後,姜留便開始練馬上功夫了,在白夫人和呼延圖、鴉隱的教導下,她已練得有模有樣。姜留騎馬跑了兩圈,姐姐和悅兒沒來,延平卻到了。
見六姑娘利落跳下馬走過來,她精緻的容貌與手中的狼牙棒湊在一處,縱使延平見了多次,還是忍不住發毛。
延平低聲報了昨夜康安各衙門、府邸的情況,又以極低的聲音道,“秦城碧昨夜召集了秦府侍衛,天不亮就在咱們巷口安排了暗哨。”
僅剩的一天時間,他還不想消停?一個計劃迅速在姜留腦袋裡成形,“我去找三叔,你派人去守好鋪子,再讓譚亮巳時派人來府裡一趟,裝出有要緊事的模樣。”
“姑娘是想……”
姜留一甩狼牙棒,掛著風聲道,“秦城碧怕是要找我報仇,本姑娘出府跟他打!免得讓他發瘋傷到家裡人”
“是!”延平立刻出去安排,姜留立刻跑去找三叔商議大事。
在北院用完膳,姜留與姜松商量道,“伯父,秦城碧召集高手,還派了人在巷口盯著咱們,留兒覺得今日還是不要讓三哥和四弟去學堂為好。”
姜三郎和姜四郎的眼立刻亮了,姜松點頭,“就這一日了,謹慎些也好。”
陳氏連忙道,“老爺也告假在家歇一天吧?”
這是什麼話!姜老夫人垂下眼皮。
姜松搖頭,“翰林院還有要事。”
姜大郎道,“讓呼延圖、齊猛護送您過去,散衙再接您回來。”
姜松應下,又對長子道,“讓三郎和四郎在書房跟著你讀書,不可懈怠。”
“是。”姜大郎應下。
在家還不如去書院玩……姜三郎瞬間變作苦瓜臉。姜四郎乖巧道,“侄兒和三哥會跟著大哥好好讀書,大伯出門要當心。”
送了丈夫出門,陳氏忽然一激靈,“留兒,你說那瘋子會不會盯上你大姐,她那邊連個守門的都沒有!”
姜留安撫道,“伯母放心,三叔已派人去保護大姐、二姐和姑姑了。”
那就好,那就好。陳氏低聲嘟囔道,“這個瘋子就該早點關起來……”
秦家沒被關,也已是困獸。景和帝就等著看他們還藏著什麼保命的手段呢,關起來怎麼看?不過秦城碧不想保命,他想尋死,還要拉上自己給他墊背。
是誰給了他這自信?
姜留抬頭看了一眼大清早便冒火的太陽,心火生騰。本姑娘去肅州正缺一塊上馬石,秦城碧今日不來便罷,若他來,就是他自找的。
“六姑娘——”姜白快步走過來,“半堂香的譚管事來了。”
剛辰時他怎麼就跑來了?姜留正色道,“應是鋪子裡有事,伯母,侄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