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初掃了一眼這個跟雲北寒一模一樣的背影,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不是不想見你,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你罷了!我作為水初問醒來的時候,雖然依稀記得自己是奪舍重生,重活了異世,但前世種種我都不記得了。也就是說,關於神界的種種,我都不記得。”
她如今記得的,只有那個為她自盡,陪她重走一世的雲北寒了。
至於眼前的阿寒,雖說他有可能曾經陪她進入暘谷,後來陪她重生數次,可他不在她的記憶裡。
少年回過頭,在他身邊蹲下,專注地看著她,認真地開口:“你叫我阿寒,那以後我就只是阿寒。你不記得我,我就等你想起所有再說。即便是你將我當成朋友,我也接受。但是,能不能請你不要躲著我?求你了!”
阿寒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見不到你,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他嗓音裡帶著請求,也帶著滿腔的委屈。
蘇言初指尖微微顫了顫,朱唇也微動,最終認真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她吐出了四個字。
想見一個人,卻見不到,是什麼感覺?
她知道,因為,此時此刻,她也有想見而見不到的人。
她想見雲北寒,可雲北寒無處尋覓。
她感覺一種抓心撓肺,萬蟻噬心,渾身難耐的感覺,從心口向四肢百骸瀰漫。
不會死,就是會渾身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會讓人抓狂。
蘇言初手抓著杯子,用力抵著胸口,重複了一遍:“我答應你!”
阿寒聽了蘇言初的話,眉眼彎起,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燦若夏花。
不過,很快,他的笑容就收斂起來了。
他察覺到蘇言初的不對勁。
“你怎麼啦?”他看著蘇言初,低聲問了一句。
“沒……沒事……”蘇言初低聲回話,“我餓了,你能讓幽幽給我送些吃的來嗎?”
阿寒站起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取。”
說著,他提步朝著帳外走去。
蘇言初看到他消失在門口,漸漸彎腰曲腿,捲縮成一團,抵抗那種難受的感覺。
她咬唇的牙齒稍稍鬆開,低聲說:“雲北寒,你在哪?你到底在哪?你知不知道,我想你了!”
你知不知道,想你卻見不到的感覺,好難受了!
很快,二月初一就到來了。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沒有睡覺。都在等著子時的到來。
蘇言初等人自然也在等。
所有人臉都是緊繃的,特別是玉蒹葭,格外緊張。
因為玉蒹葭一直跟在蘇言初身邊,幫忙佈陣,所以蘇言初已經將操作弒神陣的權力,交到玉蒹葭手中。
雖然弒神陣已經布好了,並且透過演練測試過了。
但是,這陣法到底能不能發揮作用,還是要經過實戰才知道。
另外,也不知道神界那邊,想了什麼對策來針對這弒神陣。
所以,一切還需要等到了子時,才能知曉。
倒也不是不相信蘇言初,而是害怕如果這陣法出問題,會影響蘇言初他們去神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