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官老者也不客氣,自顧自斟了滿滿當當一大碗酒,“哧溜”一口便下去了大半碗,砸砸嘴說道“哈~好酒!好酒!”接著又“哧溜”一口,那酒碗便空空蕩蕩見了底。
老者尤未盡興,將酒罈子抓起來,喝白水似的“咕嘟咕嘟”一會功夫便將一罈子烈酒喝了個底朝天。
公孫羊原本冷眼看著他,這一下卻有些吃驚了。此酒乃用老秦人留下的技藝釀製,戰國時期秦酒趙酒是出了名的烈,遊牧民族常在馬奶(和諧)子裡滲上半斤以祛寒提神,常人便飲得三四碗已是海量,何時見過對罈子喝的....
羅靜姝低聲喝道“老東西!有完沒完!病又好了?”
那老者擦了擦嘴,一罈子酒下肚竟然面不改色,嘿嘿一笑說道“賊女子急個甚咧?老子扮這金狗月餘,他那婆子盯的緊,滴酒也不讓沾,淡出鳥來了!”
公孫羊驀地說道“羅三耳,你喬裝成金官和丐幫一道刺探軍機要事,好,好,好,老夫果然沒找錯人”
那老者眼睛精光一閃,隨即又恢復成權貴目中無人的樣子,說道“這位老先生既然是賊女子帶來的,有甚事便說罷”
公孫羊嘴唇微動,以高深內力送出說話,旁人聽不出什麼,只有羅三耳時而點頭,時而皺眉,片刻之後公孫羊便停止傳話,慢悠悠喝著酒。只見羅三耳臉色極其莊重,緩緩對公孫羊點了點頭。
公孫羊立即色變,說道“這麼說,那位真正的靈位,果真在那?”
羅三耳撥弄著酒碗,好一會才說道“確實如此,此訊息按理說除了我和洪幫主之外,天下不會超過三人知曉”
他抿了一口酒說道“洪幫主不必說,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丐幫這百餘年來,明裡暗裡不知為大宋流了多少血,立了多少功,我羅三耳敢用性命擔保洪幫主決計不能幹出這種事”
公孫羊說道“剩下三人是誰”
羅三耳沉吟良久,終於說道“此事幹系太大,恕老頭子無法立即告知前輩”
公孫羊也不接話,冷笑著盯著他。羅靜姝見狀,急道“羅三耳!公孫前輩一心謀國,你個老東西恁不識抬舉?”
公孫羊擺擺手說道“老夫從不勉強於人,他不願說,老夫自去查便是”
“蕭兒,紀小子,咱們走”說著便要站起身。蕭凡二人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謎,總之吃飽喝足,走便走,即刻跟著站了起來。
羅三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且慢”
“前輩,並非老頭子不願如實相告,此事實在牽扯甚多,稍有不慎,對中原武林便是一場莫大的浩劫”羅三耳說道“如今官府昏聵無能,邊防軍機全仗各路豪傑義士捨命相助,若我們後院起火,金狗南下便是一蹴而就的事了”
他這一通話說的極為誠懇,當得上天下為公,大而無私,公孫羊面色稍緩。
羅三耳繼續說道“老頭子雖然人微言輕,不過說出去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前輩若信得過老頭子,待我查明真相,立刻告知前輩”
公孫羊微微點頭,說道“好,老夫一生雖以自我為準則,大是大非問題上決不含糊,若被老夫發現你有半句假話,哼哼”眾人只見他手指輕輕一彈,羅三耳手中的酒碗便齊刷刷斷為兩辦,切口平整,竟不下利刃所割,這手對內力的操控已是超類絕倫了。
羅三耳方知自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卻也不見他多少懼色,說道“前輩武功世所罕見,老頭子佩服的緊!”掏出一包東西遞給公孫羊“前輩收下此物,今後無論在哪,老頭子的飛鴿總能追著氣味尋到前輩的”
公孫羊隨手收入袖口,說道“老夫還有兩件事”
羅三耳說道“前輩請說,老頭子知無不言”
“你可知道蕭承一?”
羅三耳想了想,回道“前輩是說電劍蕭承一?”
“正是”
“老頭子只知道蕭承一全家七年前突然消失,此後再無任何活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