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合義出來得早,並不知道鄧氏已經過世,想想便說:“要就是鄧氏沒撐過去,今早已經替她叫了太醫。她不過是個久病無寵的御妻,住在長安殿,元妃早就覺得她晦氣,死了正好。”
聽說是鄧氏,馬元贄也覺得無妨,邊走邊說:“回去告訴元妃,面子上的事,還是要做,省得人說她容不得個死人。過繼皇子的事要加快,九皇子不行就選其他,像不像聖上,還不就是一說。”
“元妃也心急啊,眼看仇才人冬天裡就要生了,仇家那幾個舅爺,也都盯著她的肚子呢。”
趙合義弓著身子陪著笑,元妃成了正主,他還不跟著雞犬升天?那胯下的一刀之痛,就值了。
李萱兒當然不是真的要等到父皇退朝,更何況,趙合義應該早在她前面,稟報了長安殿的搜宮的情況,自然也會呈上,他所謂的“證據”做為搜宮成果。
不過是懲罰些宮女、內侍,父皇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妥。
等他們走遠,李萱兒便去了明義殿。
“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跟你過去看看,若是人已經抬走,就把霜兒帶回來。她小小年紀,真是難為她一夜求助無門。”
晁美人育有皇子、公主,也只是位世婦,但總比御妻強太多,更何況,如今後宮妃嬪、世婦空缺太多,有的這幾位裡,她跟皇上的日子最久。
她要就不說話,說出的話是有一句頂一句。
長安殿西偏殿裡,鄧御女的屍首已被人抬走,元妃拿著塊帕子掩著口鼻站在殿外,宮女內侍們進進出出,把鄧御女內殿裡的用具抬了出去燒。
廣德公主還想阻攔,木藍勸住了她,這是宮裡的規矩,攔也無用。
“喲,我宮裡有點事,怎麼把晁美人和萬壽公主也驚動了?”元妃放下帕子,笑著迎上去。
晁美人行禮道:“這是宮中姊妹的事,怎麼能說是您宮裡的事?鄧御女不在了,廣德年紀小,一個人住在偏殿多有不便。元妃要協助太后統管後宮,我將她接到明義殿,一來她們姐妹做伴,二來還可免除您的後顧之憂。”
李萱兒進去,牽著霜兒的手出來,站在晁美人身邊,兩人給元妃行了禮,跟著走了。
“霜兒,以後你就住在我母妃殿裡,離姐姐又近,白天可以來找姐姐玩。”
霜兒含淚道:“多謝晁母妃,多謝姐姐。”
晁美人笑道:“還叫什麼晁母妃?就叫母妃吧。等聖上退朝我就去跟他說,把你過繼到我名下,以後,你就是我嫡親的女兒。你姐姐有什麼,你就有什麼,有誰欺負你,就去告訴你長兄。”
“蘭花、桃花她們,還在掖庭,雖然會受些苦,但過段時間,我們可以想辦法把她們接回來。”
李萱兒正安慰著霜兒,忽然看見楊懷信站在路邊向她們行禮,她便將霜兒的手,交到母親手裡,說了一聲,自己停了下來。
“公主,馬元贄帶人到司農寺去抓人了。”楊懷信著急地說:“抓了兩個掌事和李副使,理由是他們都有機會往那桶水裡下毒。”
“抓到哪去了?”
“神策軍大牢。進了那裡,不死也要掉層皮。”
神策軍大牢可不同於掖庭,那裡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