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京兆、同州、華州還在你的控制之下?陝虢、東川、西川節度使,早已調兵協防,灞上神策軍,以然被他們畫地為牢、分而化之,哪還輪得到你去指揮反攻?”
這下,震驚的不僅僅是馬元贄,就連李長風和楊懷信也都被鎮住了:這哪裡是個小小的內闈公主?簡直就是個指點沙場的將軍!
李萱兒心裡還是有一點點汗顏的,這就是拖時間、打心理戰。
她這點紙上談兵的料,還是上輩子從駙馬兵書筆記裡學來的,駙馬那是事後做的總結,事後諸葛亮,當然是高瞻遠矚、高屋建瓴、高談闊論、高不著調。
馬元贄心都涼了,若真如萬壽公主所言,自己這十年心血就白費了。不,他手上還有牌!
他定了定神,不錯,今年他多次將鎧甲、兵器運入京城,已經和那個人談妥,扶他上位,必須給自己最大的權利。
那個人的野心已經收不回去,他同樣需要自己的幫助,他,不會見死不救。
馬元贄堅定了信念,也不再急於出城,他相信,只要再多給他一點時間,會有奇蹟發生。更何況冷靜下來,他已經聽出來公主口中的漏洞:那三個貌似仍被朝廷控制的節度使,其實也包藏私心,怎會情願將自己的五萬兵力,悉數交出?
若不是兵力大大多於神策軍,如何實現分割合圍?
公主也不過是書生意氣。
定了定神,他奸笑道:“夔王殿下,只好委屈您跟我一起上德麟殿了。說不定,上去的時候,您是夔王,下來的時候,您就是聖上了。”
當他們邊說邊退,來到德麟殿臺階下,李溫帶著鄭顥,和聖上撥給他的三十侍衛也趕到了。這是聖上第一次對長子委以重任,李溫的心情尤為激動。
“馬元贄,快把夔王殿下放了,還可留你一個全屍。聽命於你的兵力已全部瓦解,就連你藏在京城之中的私兵,也已被找到。城外八萬神策軍,盡數降伏,為了撇清和你的關係,幾位將領正在殿下面前,陳述你謀反的計劃……”
鄭顥一開口,就和萬壽公主一個調子。
這讓馬元贄剛剛建立起的信心,再次遭到打擊。
他一言不發,用匕首抵住李滋的脖子喝道:“上去!”
李滋痛得大叫一聲,脖子被劃破了,血從刀口慢慢流下來。
“且慢!”李溫叫住了他:“放了夔王,本王跟你去。”
“若他將來會是你的競爭對手,你也換他?”鄭顥低聲問道。
李溫堅定的回答:“換。現在他還只是個孩子。我比他大十歲,我是他長兄,危險理應我來背。”
說完,他將手上的劍扔在腳邊,雙手高高舉起。
馬元贄像只桀桀怪笑的鬣狗,讓李萱兒很想衝上去扇他巴掌。她聽到兄長說,要去替換李滋,心裡萬分感慨。他從來就是這樣一個,寬厚包容的人。
“你一個不被聖上重視的皇子,怎能和一個當太子培養的皇子相提並論?”
馬元贄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你可沒有夔王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