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哪?屋裡有誰照顧他?”
“我們去拿藥,一會就回來......”
出了院子,阿硯將他的手甩掉,抱怨道:“搞什麼!郎君還在桶裡泡著呢,怎麼能讓公主進去!”
“哎呀,你忘了?難道你想郎君一輩子單身?再想想......滿地尾巴......想到了沒有?我是不是很機智?”阿哲得意的說。
“滿地尾巴?哦......對對對!可是郎君他......”
阿硯還沒說完,就被阿哲拖走了。
不明就裡的萱兒進了屋,裡屋濃濃的藥味和熱騰騰的水汽飄了出來,萱兒臉一紅:這兩個猴崽子,一肚子壞水!
她把粥放在桌上,剛要關門出去,只聽鄭顥在裡面說:
“過來!”
過去?不行不行,他在泡藥湯,我怎麼能過去?李萱兒一咬嘴唇,就要出去叫人,鄭顥又在裡面叫:
“快過來,把我扶正,我坐不住了。”
李萱兒嚇了一跳,壯起膽子投過水汽往裡一看,鄭顥背朝著門,他的一邊肩膀已經斜下去了。
她這才知道,他就算“坐起來”,也只是靠有東西頂住腰背,頂不好,他就要滑下去。自己剛才還怪他無情,卻不知他的痛苦。
想到這裡,她不管什麼性別身份,周到他身後,扶著他的肩,將他扶正做好。
就算什麼也沒看見,但自己的手,也摸到了他的肩,萱兒臉上一片燥熱,急忙轉身要走。
鄭顥卻惡狠狠的說:“怎麼是您?男女授受不親,您不知道嗎?外面的人都死光了?把他們叫進來!他們是不是都活膩了!”
萱兒大囧,一言不發,急急匆匆出了門。
鄭顥寧願自己倒在水淹死,也不願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在水霧的氤氳中,他哀傷絕望。
當李溫告訴他,萱兒是不想欠他的人情,他就已經很想大哭一場:
也許,他短暫的生命,已經來不及換她的真心。
“叫阿墨來照顧我,你們去面壁!”鄭顥冷著臉說。
阿硯可憐兮兮的說:“我們知道錯了。阿墨沒力氣,您就讓我們把您照顧上床,再罰我們去面壁......”
鄭顥嘆了口氣說:“以後別這樣了,你們這不是在幫我,是在害我。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卻是個廢人,難道我會因為,她給我一點點憐憫,而歡欣鼓舞嗎?”
“不!您不是廢人!軒轅道長說您能治好!”阿哲漲紅了臉,倔強的說。
鄭顥幽幽說到:“那你有沒有聽他說過,背脊會無法支撐自己?我這兩天,感覺比剛摔下來那天,更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
“這......郎君,這麼大的事,您怎麼不跟崔公子說?”阿硯也急了。
鄭顥苦笑到:“我不想鬧得雞飛狗跳......不想讓她知道。她什麼也不欠我的。等她走了,再說吧。”
慢慢朝她禪房走去的萱兒,想不出是為什麼,他會突然討厭自己,剛才確實太唐突了,沒有一個人,願意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在別人面前,可剛才......
哎,她愁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