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進來,對王忠實附耳說了兩句,他對棣王笑道:
“萬壽公主還是解決了她的吃飯問題,這太陽都快要落山了,用了一天的時間,看來我還是高估了她。還跟聖上說什麼她要割肉喂鷹,苦肉計演得十足。”
“不,你恐怕是低估了她。”
棣王抬了抬眼皮,揶揄道:“你以為你難為她一下,她會只要回她的權利?割肉喂鷹,她可不是說,她是割肉的釋迦牟尼。”
“哦?這裡面還有什麼說法?”
王忠實就是一宦官,識字,書沒讀過幾本,所有的本事,要就是在宮廷中耳濡目染,要就是師傅言傳身教。
“這是釋迦牟尼成佛前的一段苦修,一隻鷹要吃鴿子,釋迦牟尼要救鴿子,鷹卻說,他不吃鴿子他就要被餓死。釋迦牟尼便割自己的肉喂鷹,這樣鷹和鴿子都能活。王將軍,你覺得聖上會用成全你,來救贖自己嗎?”
王忠實冷汗直冒,若萬壽公主是這個意思,她也太狠了,這是借自己欺負她這件事,向聖上說自己的野心啊。
“還有經常和鄆王在一起的那個鄭顥,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鄭顥?他不就是前朝宰相鄭因的孫子,浙東觀察使鄭袛德的兒子嗎?”
棣王搖頭笑笑:“本王也是剛剛查到,他回京考狀元之前,在河煌替張議潮做了幾年先鋒官,是個戰功赫赫的少將軍。他是張議潮的徒弟,被視如己出。”
“這......他為何隱藏戰功,甘願入翰林?”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的資歷,京城有士族背景,邊境有軍力支援,絕不止做個太學博士。這麼一位文武雙全的全才,本王也想要。得到他,得到的不止滎陽鄭氏,還等於得到歸義軍的支援。”
王忠實皺眉道:“河煌歸義軍,遠水救不了近渴......”
“近有你神策軍,遠有歸義軍遙相呼應,本王還愁成不了事?現在不少藩鎮都向河北三鎮學,自己推舉留後,擺脫朝廷控制,真正能一呼百應的人,少之又少。聖上還算有眼力,曾經想把萬壽嫁給他,可惜,被萬壽拒絕了。”
“那他們......現在怎麼又混到一塊?”
棣王用食指敲敲自己的額頭,苦笑道:“女人心思,你不懂,我也不懂。不過,本王猜,他有可能看上的是李溫。若是沒有李溫,他也許會另做選擇。”
“鄆王?”
“李溫是我皇兄唯一的成年皇子,沒有他,將來我們更容易成事。”
“確實如此。”
聖上重新服食丹藥,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不怪自己要他死,他自己就已經選擇了一條死路。
王忠實心裡重新做了定位:
李溫、李萱兒兄妹倆,就是兩塊絆腳石。
鄭顥,是幫手,更是他的競爭對手。
可以讓他晚一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