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閻和阿巴可憐了,冒雨找了一晚上,公子讓他們回去休息了,老曲替公子趕車去找人。不是我說,你這位妹妹,真是夠折騰的。”
雪晴忙穿鞋下床:“我也出去找找。”
“別別別,你要是跑了,公子回來,就該把我趕出藥圃了!”羅大娘把毛巾遞給雪晴,轉身出去替她端藥。
雪晴走到窗邊,看見大家都在往外走,她正想叫過一個人來問問,羅大娘端著藥碗過來了,說到:
“公子走之前,去檢視了前面的藥田,何首烏都被大雨衝出來了,公子讓大家趕緊重新種,要不這批已經長了根莖的苗子就廢了。”
“那我也去幫忙。”雪晴接過藥,仰頭就倒進肚子裡,就要去穿她的紮腳褲。
“你這病歪歪的,就別摻和了,你好好躺著,我要過幫忙了。”羅大娘攔住了她。
雪晴笑道:“既然不能走,那我總要做些有用的事。羅大娘,我的身體我有分寸,公子的方子,還有什麼病治不好的?”
穿了小衫紮腳褲和草鞋,雪晴拿起藥鋤,跟著羅大娘一起下田去了。
今年種的何首烏不少,因為是整片翻新,全都是小苗,十幾個人分散在田裡,每人管幾排,李雪晴專心的一棵棵重新挖坑、培土、壓實。
正忙著,一隻大手把她手裡的藥鋤搶了過去:
“我挖,你培土。”
是公子回來了。他的長衫挽起,袖子也擼得老高,靴子上都是泥。他彎著腰挖坑,並不看她。
兩人配合,雪晴站的這幾行,很快就種完了。
崔瑾昀手裡的藥鋤一丟,轉身把李雪晴攔腰抱起,走出了藥田。
“公子......”
“以後來癸水的時候不許下田。”
“我......”
“以後不能自作主張。”
“公子......”
“唉,以後少吃點,我都快抱不動了。”
崔瑾昀將她放在院子裡的水缸邊,拖過一張凳子,讓她坐在凳子上,替她舀水洗手洗腳,再把她抱到床邊。
他也順勢坐下來,橫著倒在床上,閉著眼睛,嘴裡嘟囔道:
“我就躺會,別跟我說話......”
話音剛落,他已經睡著了。
本來就一夜沒睡,又到京城裡逛了一圈,回來還種了三排藥苗,最後那點力氣,全部用來抱人了。
李雪晴拉過枕頭,墊在他頭下,又拉過被子給他蓋上。
他睡得那樣踏實,臉上放鬆的線條變得柔和,還是那樣的五官,怎麼和醒著的時候比,就像變了一個人。
雪晴盤腿坐在他身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像個孩子一樣熟睡。
這分明就是當年那個青蔥少年,樹間斑駁的陽光照在他英俊的臉上,他那樣鄭重的對她說: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