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郭青瀾,跌跌撞撞往府門跑。府門守衛這會也沒得到指令,不能讓郭孺人出門,於是她找了個藉口,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這會天黑不久,藩籬坊裡不時有馬車走動,郭青瀾只想著快點逃到平康坊去,那裡魚龍混雜,總能找到藏身的地方。
李悕一劍刺入李淦身體的那一幕,血紅血紅的在她眼前反覆跳動,這兩個與她最親密的男人,都給過她希望的男人,在這個逃離的時候,都變得那麼陌生。
很快,她聽到後面有人聲,那是嗣王府的人追出來了。
郭青瀾不敢回頭,只提著裙子拼命往前跑。穿過一個路口,她看見有座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似乎要出去。
她顧不得那許多,悄悄爬了上去。下了簾子,馬車裡暗暗的,她卻覺得有些熟悉。四下打量,看見那一對掛簾子的鐵鉤,郭青瀾心中一驚:
難道自己上的是鄆王的馬車?
不錯,鄆王府與武陽嗣王府本來就只隔著一條街......她正想從車上下去,聽到李富的聲音:“分兩路!到兩個出口去!”
跟著就是阿楸和阿柏的聲音:
“阿楸,你回去休息吧,我送殿下過去,今晚不會太晚,沒關係。”
“打擾了,不知二位有沒有看見我們嗣王府的郭孺人?”李富問到。
阿楸已經踏入門檻了,回頭說到:“孺人?沒見到。”
“你回去吧,門口就一輛馬車,我們鄆王馬上要出去。李掌院是不是連鄆王殿下的馬車也要搜一搜?”
阿柏一邊說,一邊去掀門簾:“要看就看,別一會說我們府裡藏了你們府裡的女人......”
看到車廂裡的郭青瀾,他的眼睛都瞪大了,趕緊把車簾放下來,對著剛走過來的李富說:
“看到了吧?裡面什麼也沒有。”
李富其實還沒看到裡面,剛轉過來,阿柏就把簾子放下來了。不過,既然他掀了簾子,有這樣說,李富也沒想那麼多,行了個禮,帶著人往坊門去了。
“你怎麼在這裡?郭......你就是武陽嗣王府的郭孺人?”阿柏見郭青瀾衣冠不整,一副狼狽樣,心裡嘆了口氣,低聲道:
“你還是下車走吧,殿下就要出來了。”
“阿柏,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救救我吧,嗣王要殺了我!我這樣出去,一定會被他們抓住......”郭青瀾蹲在車廂口,拉著阿柏的衣袖,小聲抽泣道:
“我不過是個弱女子,為什麼男人犯的錯,總是要女人來背?”
阿柏甩了一下,沒把她的手甩開,只好說:“我做不了這個主,要不你就等殿下出來,看殿下願不願意救你,我就當沒看見你好了。”
說完,阿柏掙開她的手,走到車頭去了。
郭青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猶豫間,阿楠和鄆王走了出來。阿楠上前一打簾子,立刻看到了裡面坐著的郭青瀾。
他倆都吃了一驚:消失了八個月的郭青瀾,居然出現在他們的馬車上!
鄆王不動聲色的問:“郭娘子這偷偷爬車的壞毛病,大半年了,也沒改掉?”
“我......說來話長,我可以向您慢慢解釋。不過今天我只想坐您車到外面街上,到了大街,您就把我放下來,絕不纏著您。”
郭青瀾見鄆王沒有馬上趕她走,心裡又生出了希望。她伸手整了整頭髮,希望自己看上去不要太醜。
阿楠卻皺著眉頭道:“剛才阿楸進去說,外面武陽嗣王府的人,正在找他們府上的郭孺人......難道你就是郭孺人?”
郭青瀾立刻不自在起來,鄆王卻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