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昀站在側面,李雪鳶頭不敢亂轉,並沒有看到他。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進的紫宸殿?”聖上並沒有接她遞過來的藥,而是耐心問道。
“回聖上,奴婢名叫雪鳶,今日才進紫宸殿,本在含元殿當值,今日出宮缺人手,過來幫忙,後來發現內殿的宮女折了幾個,這才將奴婢補了進來。”
雪鳶鎮定答到。
“你把藥喝了。”聖上的聲音波瀾不驚,卻讓李雪鳶萬分失望:只差這一碗藥,就能送他歸西了,難道被看出來了?
她拿起藥盅旁邊的小勺,舀了一勺喝下去,笑道:“聖上,奴婢已經嚐了,溫度剛合適。”她假裝不明其意,依舊將托盤遞了過去。
聖上咬牙道:“朕讓你喝下去!”
李雪鳶這才確定是被發現了,她端著藥笑了起來,看了看周圍,先看到太醫令,接著就看到了崔瑾昀,此時他滿臉悲憤。
她笑得更歡了,舉起藥盅一飲而盡。用袖子抹了抹嘴,將藥盅的底亮給聖上看:
“聖上,奴婢已經喝完了。”
“你為何要害朕?誰派你來的?”
李雪鳶笑道:“聖上您說什麼?雪鳶並沒有害您,您看我已經把藥喝了,還不是好好的跪在您面前?”
“搜身!”
內侍忙上前在她身上一頓搜查,真搜到一個小瓷瓶。馬公儒接過來一看,裡面已經倒空了,湊到鼻子前面聞聞,果然有異味。
“崔藥師、太醫令,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個藥瓶?”
崔瑾昀手心都涼了,這還用看嗎?就是他的那瓶毒藥。可要他怎麼解釋?就算自己能脫得了干係,李雪晴也會被牽涉其中。
太醫令和江醫正兩人都聞了聞,雖不能確定是哪種毒,但都肯定,這絕不是什麼正經藥。現在,他只能賭,李雪鳶不說出藥的來源,不牽連他們。
接過瓷瓶,他聞了聞,說到:“正是此毒。”
李雪鳶還寄希望於他否定這是毒藥,她不是怕死,敢來她就不怕死。
只不過她還想出宮,她要葬在母親身邊,所以她才用了這種少量多次,不容易看出來的下毒手法。
可現在,崔瑾昀把這點希望也替她掐滅了。她冷冷的看著他,突然一口血吐了出來:這盅安魂湯裡下的藥量,是上一次的兩倍,她吃,也是慢慢等死了。
“可有解藥?”馬公儒急忙向崔瑾昀問到。
崔瑾昀搖搖頭:“此毒沒有單獨的解藥,只能用大量的肘後方甘草湯,和常規的解毒藥慢慢排毒。”
太醫令那邊已經寫了藥方,讓江醫正出去煎藥。
“把這個賤奴拉下去,好好審問,誰是背後主使!”聖上指著跪在地上的李雪鳶,他這一動氣,心跳加快,嗓子又冒出了甜腥味。
“聖上!奴婢有一請求!若您能答應奴婢,奴婢願意說出背後主使!”
情急之下,李雪鳶突然冒出這一句。
她不願意被打得死去活來,最後扔到亂墳崗,變成孤魂野鬼,她要為自己爭取埋葬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