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日,萱兒就要隨母親去南五臺了,一兩日的路程,不遠也不近。雖是長住,但修行不需要美妝華服,帶的東西並不多。
在天朝,但凡車馬出城遠行,那都是要把酒踐行的,李溫當然要給妹妹踐行,就在太子府。
崔瑾昀本不想去,可太子請了他,一是太子想解開大家心裡的結,二是崔公子與母親、妹妹們同行,他要當面囑託幾句,也是人之常情。
李霜兒也去了太子府,她明年才及笄,在後宮裡,這還沒到可以適當拋頭露面與外男交往的年齡。但同是妹妹,長兄在府裡宴請,晁美人也就同意了。
李溫今非昔比,在府上宴請,只要有名頭,就算有人詬病,也無傷大雅。
所以,除了鄭顥和他那幾位老朋友,還來了兩位詹士府的人,其中有位就是於四郎於琮。
於琮和鄭顥曾在翰林院共事過,他是晚來子,父親走得早,河南於氏雖是士族,卻漸沒落,他也一直沒得到聖上重用,鄭顥卻欣賞他的踏實肯幹。
鄭顥知道,他將來會是廣德公主的駙馬,與萱兒亡國赴死的貴族裡,其中就有拒絕做黃巢大齊宰相的他,更是對他心生敬佩。
他將於琮引薦給李溫,這次也進了詹士府。
萬壽公主與廣德公主到的時候,除了太子,座上的人都起來給二位公主見禮。
李萱兒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於琮、劉鄴,他們當年不願被黃巢招降,與李氏皇族共同赴死。而此時,他們面孔還那樣年輕,那樣滿腔熱忱的希望能夠報效國家。
她感激的看了鄭顥一眼,是他,將這些忠臣放到了李溫的身邊。
霜兒有些緊張,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等她入座後,悄悄抬眼看了看周圍,正好遇到一雙微笑的眼睛,那是做在旁邊座上的於琮。
“今日請各位前來,就是要為我兩位妹妹踐行,萬壽和廣德要去南五臺修行,為天朝祈福,這也是她們為天朝立功。來,第一杯酒,敬我的妹妹萬壽、廣德。”
太子顯然很高興,這一個月來,前呼後擁,可以做決策的感覺,簡直讓他躊躇滿志、樂以忘憂。
依然是去南五臺,可這次楊懷信卻不能陪她同去,他多少有些鬱鬱寡歡,平時很少喝酒的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萬壽,聽鄭左庶子說,這次你要把十五送回南五臺,進山可要小心。十五野性大了,未必會聽你的話。”
看於琮他們疑惑,李長風解釋道:“十五就是上次跑街上去鬧事的那隻花皮,公主收養它的時候,才巴掌大。所以才抓了幾個妖言惑眾的人。”
“哦......那隻豹子原來是萬壽公主養的!公主真乃女中豪傑。”劉鄴嘆到。
於琮嗤笑道:“你怕是忘了,公主衝到敵陣中去殺敵,那才叫女中豪傑。”
“太子殿下,上月容州軍亂,成德牙將又意欲反其節度使,雖然無果,但已是蠢蠢欲動,南北皆有不安,恐怕還是需要用強硬手段,讓這些藩鎮能畏懼中央,否則,脫離管控,朝廷終成一具空殼。”
李長風上月送手下副將顏守平,離京去容州做經略副使,讓他幫助新任經略使宋涯,正法首亂都虞侯來正,容州軍亂可平。
顏守平雖驚詫於,李將軍居然洞悉容州軍亂關鍵,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領命匆匆趕往容州。
李溫舉杯到:“李大將軍言之有理,這次平三防禦使之亂,我們就立了君威,等到周邊防禦使隊伍調整到位,就該找個節度使開刀。來,敬我們大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