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事就好,其他人呢?張夔沒事吧?”萱兒鬆開抱著鄭顥的手,剛才那一下撞得不輕,若船沒事,那還真是結實。
“人都沒事,丁遠正在檢查船體,看有沒有損傷......”阿硯這邊還在說,那邊就聽見阿哲嘟囔道:
“張公子哎,快睜開眼看看,船已經停穩,你抱著我,氣都喘不過來了......”
看著張彥希一臉懵,大家都笑起來。
回到船廬裡,丁遠過來,和阿硯在外面小聲說了幾句,阿硯帶著他進來,他向鄭顥、萱兒行禮道:
“郎君,公主,船暫時沒事,但有兩塊板子已有裂縫,岌岌可危,好在是船尾,水的衝擊力沒那麼大。我們能支撐到江州靠岸,找個船塢換掉這兩塊板子,才能上路。”
“就按你的決定做。”
崔瑾昀和雪晴也走過來,他手裡提著藥箱對丁遠說:“受傷的船工在哪裡?你帶我去。”李雪晴也要跟著,被他嫌棄道:
“下面都是男人,你下去幹嘛?有我堂堂太醫給他們醫治還不夠?”
看著他們離開,張彥希讚歎道:“三郎,我就說嘛,出門為什麼帶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崔瑾昀?關鍵時刻,懂醫的還真有用!”
“現在我們這些人裡面,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是你吧?”鄭顥笑道。
張彥希一拍胸口:“等到了江州、池州,你就知道我有沒有用了!”
“哦?江州池州你很熟?兩地刺史是誰?”
“江州刺史你也認得,李商隱啊!”
“他不是去了洛陽,幾時來了江州?”
鄭顥心裡隱隱有些難受,李商隱前世死在他之前,就是因為懷才不遇。之前送他去洛陽,他還躊躇滿志,沒想到,短短一年,他就被打發到江州來了。
“今年年後才來的,他那個耿直脾氣,在洛陽待不住,江州好歹是個上州,做個刺史一把抓,不比在洛陽受氣好?”
張彥希知道,李商隱是鄭顥推薦上去了,但他沒想到,李商隱調任,竟然沒跟他說,他調轉話題道:
“池州那位不知你認不認識,刺史叫杜慥,他是杜牧的從兄,杜牧自己不得重用,杜慥卻被聖上賞識,升了刺史,氣死杜牧那老小子了。”
“原來都是熟人,那還真應該去看看。”鄭顥轉頭向宣兒笑道:“江州、池州,都有值得你去看看的地方,你喜歡的幾首詩,就是在這兩個地方寫的。”
好在後面沒再遇到什麼風險,他們這艘受傷的船,載著他們平穩到了江州。這時天才剛黑,城門也還沒關,剛找了客棧住下來,李商隱就已經到了客棧。
“公主、鄭巡按怎麼能住這裡?跟我到州府裡去住!”
李商隱看到鄭顥很是激動,他今年調任,並沒有特意去告訴鄭顥,因為鄭顥升了官,他是個清高的人,他怕別人說他趨炎附勢,也就收拾包袱默默到了江州。
“義山,這就是緣分,你想躲也躲不掉。”
鄭顥見他精神尚好,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