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昀不置可否,往旁邊讓了讓,這下,他看到了站在後面的鄭顥和......大公主?
“這這這......”杜牧正要行禮,鄭顥指指岸邊說:“他們上岸了,先過去看看。”
拖著人上岸的是丁遠,陳九和另一個船伕遊在他們左右。杜牧一看那人的臉,立刻撲上去哭到:
“二郎,我是兄長......你睜眼看看我啊!”
“人沒死,等會再哭,再不把肚子裡的水擠出來,那他就真的送命了。”陳九把杜牧推開,氣喘吁吁的丁遠挪了挪位置,讓陳九救人。
算杜二郎命大,他們幾人若不是水性好,或是晚到一會,指定找不到人了。陳九給他擠了幾下水,他便動了起來。
“活了活了!真是命大啊。”
旁邊圍觀的人都高興的議論起來,可被救活過來的杜二郎,聽到杜牧喚他的聲音,卻捂著臉哭起來。
阿硯、阿哲他們把圍觀的人都勸走了,反正人救活了,也沒啥好看的,江灘上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人。
杜牧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幾兩碎銀子,就往救人的三個人手裡塞,那船伕收了錢走了,丁遠兩個卻不肯收。
他正要硬塞,鄭顥笑道:“都是我們的人,杜兄不必客氣。”
他連忙朝鄭顥作揖:“多謝郎君,救了我兄弟一命。我兄弟......他也是病得急了,一時想不開,這才會做出傻事。”
杜二郎猛的抬起頭,向著杜牧的方向哭到:“我這樣病痛纏身,空虛痛苦的活著,還不如讓我早日去見爹孃。”
這下大家都看清了,杜二郎的一雙眼睛像是蒙著一層厚厚白膜,就像眼眶裡只有眼白,沒有瞳仁一般。
罵人“有眼無珠”,恐怕就是他這個樣子。
“令弟的眼睛......”崔瑾昀難得先開口問道。
“就是他的眼疾,讓他如此絕望。對了,公子與郎君如何會在池州出現?我兄弟二人借住在我堂兄府上,不如同去......”
鄭顥看了看大家,對杜牧、杜翊說:
“我們人多,也已經找好了客棧,等安頓下來,我是要去見見你堂兄杜慥。你先送杜二郎回去,有什麼比人命更大?
二郎,你也不要太悲觀,說不定,下一刻,新的機遇就出現了。”
杜牧向大家告辭,扶著弟弟上馬車回了州府,他也要趕緊回去,把貴人到了池州的事,報告給自己堂兄。
去客棧的馬車上,萱兒問崔瑾昀:“崔公子,他這眼疾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瞎了?到底還能不能治?”
“看他目障的顏色,應該患病時日不短了。早期服藥的效果都不會太好,更何況是到了晚期。若問我能不能治,我只能說,自己並未動過手。”
“那就是你知道治這眼疾的辦法?”雪晴高興的問道。
她剛才看見,杜翊的眼淚從無瞳的眼眶裡流下來,心裡便揪著痛,只恨自己沒有醫治的辦法。
“太好了!公子,您一定要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