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他不說,這包藥放在天仙樓那麼久,很多人都有機會下藥,可是,只有他和老鴇有動機啊。
杜慥正想下令將那龜公先打上二十大板,公堂外走進來一個人,萱兒偱聲望去,只見那娘子嫋嫋娜娜,周身的風流態度,竟不像池州這小地方的人。
說她是京城教坊裡出來的藝奴,也不遑多讓。
“刺史大人,我可以作證,這半夏,是老鴇叫人加進去的。若問我如何得知,這個辦法還是我的一位恩客告訴她的,那位恩客是位郎中。”
她轉頭看著老鴇淡淡笑道:
“媽媽,我所說之言是否屬實?杜郎君為我贖身的錢,您已經收了,我在您那裡住著,可是按月交的伙食。媽媽,我與您已無瓜葛,您何必拿我來要挾杜刺史?”
“天仙樓老鴇、龜公,給我各打五十大板,看看他們幾時說實話!”杜刺史喝到。
這一頓板子才打了十之一,龜公便先招了。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套子,只不過老鴇太心急,又想省一筆買沅孃的費用,這才用了這瞞天過海的法子。
若不是崔公子,藏在藥渣裡的秘密,也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出了衙門,沅娘跪下來給崔公子磕頭,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道:“公子,我無父無母,無家可回,您可憐可憐我,讓我跟在您身邊伺候您,報答您的大恩吧。”
崔公子並不想收她,他府裡一個婢子都沒有,連貼身的僕人都是啞巴。
他正不知怎麼拒絕,鄭顥替他解圍道:“我們身邊的人,各有各的本事,那我問問你,你有什麼本事讓公子把你留下來?”
沅娘朝他們一個個看了過去,咬了咬嘴唇說:
“我也有個本事,我看人看得準,記人也記得準。”
“哦?那你說說,我們當中誰的官最大?誰的臉上有個痦子?”張彥希故意逗她。
一聽這個問題,後面那排全都低下了頭。
沅娘指著陳九說:“他,他左邊臉上有顆痦子,額角還有一個刀疤,鼻頭是圓的,下頜是方的。”
陳九抬起頭,心裡直犯嘀咕:難道我長得那麼有兇手特質?
沅娘手指掃了一下,停在李萱兒身上,說到:“這位小娘子官最大。”
張彥希笑道:“這你就錯了吧?小娘子怎可能當官?”
“她雖不當官,可她能管你們所有人。”沅娘肯定的說。
她從見到李萱兒一行人開始,就看到他們有意無意給她讓道,鄭顥還是不是低下頭向她作解釋,到了公堂上,刺史搬來的椅子都是她先做。
說公主官階最大也沒錯,鄭顥只是正三品,公主可是從一品,這個小娘子倒還真有點本事,平時看人臉色慣了,自己又愛琢磨,確實與眾不同。
眾人聽了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