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擦手,連衣服都不管了,急急忙忙往蔡都將的營帳跑。可蔡都將不在營帳中,一問,才知道他被節度使叫過去了。
李節度在下面藩鎮斂財不是一、兩年,就靠著他的機敏謹慎,愣是沒出事。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阿硯一出軍營就被人攔住了:“鄭軍士,出營要例行檢查,請勿怪罪。”
“那是自然。”阿硯抬起雙臂,讓他們搜身。
他們很快摸到了他懷中的信件,那校尉瞟了鄭硯一眼,見他面不改色,便老實不客氣的將沒封口的信封開啟,抽出了裡面的信箋。
鄭硯提醒道:“這是郎君給李刺史的信,您看歸看,別把紙弄破了。”
果然,裡面的內容和鄭顥與節度使說的一模一樣。校尉原樣摺好,放回了信封,臉上陪著笑,將信件還給了鄭硯。
阿硯揣著信,往州府走去。
他們昨日被帶入親兵營,外面的張彥希就要去州府找人,可崔瑾昀卻說:
“他是自己主動進去的,一定有他的目的。我們先等等,他定會將他的意圖送出來,到時再做決定不遲。”
他們留了一輛馬車在軍營出來的那條路上,其餘的人找了客棧安頓下來。
張夔昨晚在車上睡了一夜,今早起來,遠遠看見阿硯在門口接受檢查,走過來的時候,卻沒有朝他走過來,而是徑直往前走。
張夔奇怪,仔細看看他後面,才發現後面還有兩個尾巴。他調轉馬車跟了過去。
那兩個跟蹤阿硯的軍士,很快就發現自己把阿硯跟丟了:馬德!要不是老子在跟蹤,剛才那輛馬車非讓我掀了不可。
馬車上的張夔回頭問車裡的鄭硯:“硯兄,郎君有什麼指示?”
“都寫在信封裡面了,信箋上寫著的是郎君騙節度使的話。一會你把我放在州府附近,我得假裝把信送到了。”
“好!”
阿硯坐馬車,比那兩個跟蹤的軍士走得快,過了一會,才看見他們氣踹噓噓的跑過來。阿硯裝作是從府裡出來,回身跟守在門口的兩個衙役打招呼:
“兩位兄弟辛苦了!蘇州百姓感謝你們!”
說完便朝來路走去。只留下兩個摸不著頭腦的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兩個跟蹤軍士暗自慶幸:還好趕得及時,那小子還真是到刺史府裡去了,這下回去好交差了。
皆大歡喜。
得了鄭硯的信,崔公子找來把匕首,將信封慢慢拆開,裡面密密麻麻寫了一篇字。張彥希笑道:
“這方法他怎麼想出來的?這才真是瞞天過海。”
“整天悶在書院裡,抓心撓肺想出來的唄。你看完了,我們就照他說的,去州府找刺史,但願那李刺史和你說的一樣。”
昨晚張彥希要直接去找李刺史,就是因為他認識這位刺史李斌。
不過,他可想不出鄭顥那樣的方法。
挑撥離間,借刀殺人。
將浙西的隱患,消除在未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