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最先看到那顆人頭的是張直方夫人,她大叫一聲暈了過去。叛徒將張直方和藏在他府裡的人全出賣了。
“女人可以走,男人格殺勿論。”黃巢站在一頂華蓋之下大聲說到。
於琮鬆開了霜兒的手,霜兒卻反握緊了他,其他女眷也一個沒動。
黃巢笑道:“你們都是天朝的肱股之臣,若是願意站出來為我效力,我照樣會給你們高官厚祿,天朝如殘屍敗蛻,你們又何必為它守節?”
下面鴉雀無聲,黃巢只好點名:
“於琮,李澤,你二人學富五車,這樣死了豈不可惜?”
於琮二人走上前去,卻堅決的搖了搖頭。黃巢的笑僵在臉上,他舉起右手,動了動手指頭。
“慢著!”
所有的人都把眼光投在說話的李萱兒身上。
她笑著指指大明宮的方向:“若我能給你指出大明宮裡藏寶的地方,可不可以換他二人的性命?”
有人在黃巢旁邊耳語兩句,黃巢笑道:
“原來是大長公主。若真如你所說,我可以放了他們。”
李萱兒早就沒有任何依靠,頂著一個不值錢的大長公主名頭,在一個衰敗的朝廷裡,不過是延口殘喘。
她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髮髻,向著黃巢走去。
“皇上,別讓她靠近。”旁邊站著的叛徒莫名有些緊張。
黃巢哈哈笑道:“一個女人,我倒要看看她有何本事。”
別的本事沒有,卻有本事,不會讓自己死在一個反賊的手上。李萱兒淡淡笑道:“你附耳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黃巢並沒把這麼一個老女人放在眼裡,他果然向她走去。待他靠近,李萱兒迅速從髮髻上拔下金簪,向黃巢脖頸刺去。
黃巢哪會被她刺中?揮手將她的手開啟。李萱兒笑著再次狠狠出手,將金簪刺入自己頸部,頓時頸上血流如注。
李萱兒倒下的時候,她身後的於琮聲嘶力竭喊道:
“殺一個夠本!”
頓時,幾百人喊聲雷動,向離自己最近的反軍士兵衝去。
千羽齊發,僖宗朝的幾百高官皇族,幾乎同時倒下,刺眼的鮮紅,瞬間在承天門外的雪地上,開成了殷紅之花。
這場景萱兒對鄭顥講過,此時站在天海閣樓下,聽著樓上肆無忌憚的笑聲,兩人重新回到了現實。
“萱兒,你聽著,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在我有生之年,決不能讓我們走過的每一寸土地在遭受塗炭之苦,讓你重回那些痛苦。”
鄭顥仍緊緊握著她的手:
“你們到隔壁去等我,我上去看看,若果真是那廝,我便殺了他,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