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郭傳寶喝多了回來發酒瘋,鄭袛德還沒說什麼,坐在一旁的鄭奕火冒三丈的站起來。
“四郎!坐下!”
父親和弟弟的反應,成功引起了鄭顥的注意,他問道:“他是什麼人?怎麼在府裡發酒瘋砸酒罈子,父親還不許去罵?”
鄭袛德低頭想想,還是跟兒子說了實話:
“郭傳寶本姓李,只因其父參與河東都將兵變,族人皆被誅,他母親將剛出生的李傳寶託與其父好友郭宗誨,他調任浙東觀察使,便將傳寶帶到浙東,並改其姓為郭。
其父當誅,稚子何辜?我和郭宗誨、杜巖幾個恰好是同榜進士,先後接任浙東觀察使,大家也就預設了撫養郭傳寶的責任。”
四郎也沉默了。
這事放在誰身上,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都會動惻隱之心。
“原來他還有這樣的身世,難怪父親對他寬容。可他現在已經長大,再不對其約束,豈不是害了他?也辜負了你們三個同窗的一片苦心。”
優柔寡斷的父親,遇上難於取捨的事情,有這樣的反應鄭顥也理解。
“為父也知道,只不過,那王團練太難對付,若是硬扛,傳寶不明真相夾在中間,到時成了最大的犧牲品。”
鄭袛德看看兩個兒子的臉色,忍不住又解釋道。
父親......到底是老了,現在都需要看兒子臉色了,鄭顥有些心酸的想。他含笑安慰父親:
“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程度,也許我們年輕人之間更好說好。就是不知李家有沒有給他留下什麼信物?”
“哪敢留什麼信物?就連包他的襁褓都一把火燒了。”
等兄弟倆從父親屋裡出來的時候,鄭奕問兄長:
“你真的要去和他說他的身世?你還記不記得李雪鳶?那樣一個好好的小娘子,就因要為自己的身世負責,最終送了卿卿性命,倒不如李雪晴沒心沒肺過得滋潤。”
他是有點怨雪晴的,自己知道堂妹的心思,卻沒有將她攔下來。害得一個豆蔻女子死於非命。
“你要這麼怨,那我們都得算上。李雪鳶到遊船下毒,處心積慮,沒能讓她迷途知返,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不能光怪李娘子。”
鄭奕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講的話,尷尬笑道:
“我知道了,兄長。要不,我先去看看郭傳寶有什麼想法,畢竟我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跟他也相熟一些。”
蠻寶今天回得早,並不是回來睡覺,他是要到花園裡挖酒罈,好再出去繼續喝。
“我的鋤頭呢!你們把我鋤頭藏哪去了?”
他在小花園裡大喊大叫,負責打點花園的婆子忙跑出來說:
“蠻寶,你哪有鋤頭,每次都拿我們的工具一頓亂挖......這次我們揀起來了。”
“不就一把鋤頭,用用便還給你......”
他話沒說完,已經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閉著眼睛,喘著粗氣,倒下去很快睡著了。那婆子不理他,轉身走出了花園。
萱兒早聽到他嚷嚷的聲音,去到花牆邊望過去,見蠻寶倒在草地上睡著了,不由得好笑:這人還真是個活寶,待我戲弄戲弄他。
(後面的馬上替換)
“王將軍,趕快上去護駕!馬元贄要殺了聖上!”
王忠實二話不說,帶人衝了上去。李萱兒也提著溼漉漉的裙子往上跑,她已經什麼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