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顥兩肩之上,各被釘入了一根長釘。
他咬著牙沒叫,被扔回牢房的時候,底衣全都汗溼了。他和阿硯是習武之人,他們都知道,穿琵琶骨,上肢活動受限,基本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鄭硯,名冊上沒你名字,道長說,你不能呆在這,跟我走吧。”蕭寒走過來開牢門的鎖。
“不,我不走,我要在這裡陪著郎君。”鄭硯此時喉嚨像卡了異物,說話都不清楚了,態度卻很堅決。
蕭寒走進來小聲道:“你傻啊!能走一個是一個。”
“阿硯,快走,你出去才能幫她救我。”鄭顥睜開眼睛,他才剛受過箭傷,現在臉上沒一點血色。
阿硯點點頭,脫下自己的衣服換下郎君汗溼的衣服,又把蕭寒拿過來的自己的大氅蓋在郎君身上,這才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侍衛獄。
“怎麼回事?怎麼會把我放出來?”他不解的問。
蕭寒笑道:“那道士是蠢貨,他自己說你不能留在那裡,會亂了他的氣場,我便引他說放了你。明日司獄長問起來,就說是道士比我們放你走的。他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你放心走,我沒事,有啥往那死道士身上推完事。”
送阿硯出了宮門,回頭看他還站在宮門裡,見阿硯回頭,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阿硯回了崔府,才知道阿哲已經在那裡。
大家看見他回來都萬分詫異,忙問郎君的情況。阿硯把今天公主進去送飯、郎君被釘琵琶骨、蕭寒鑽空子放了自己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崔公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今天回來一打聽,才知道師兄也被抓了進去:
三郎是重生的、師兄是重生的,為什麼自己不是?難道是自己上輩子死得不夠慘?
現在聽說三郎和師兄被上了這樣的刑,他是藥師,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能救所有的人,難道救不了他自己?”張彥希問道。
他今日已經去見過太子,把父親寫給太子的信呈上。李溫很高興,他也是自小認識張彥希的,雖知道他是隨鄭顥一起回來,說話時,他故意沒有提這一點。
李溫給了他右率府左郎將的職務:
這是鄭顥給他找回來的人,之前還回來了一個杜牧,對他的舉薦的人委以重任,他算是沒有辜負他。
楊懷信送公主回宮後曾來過崔府,把“妖人”一事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李長風之所以被調走,就是他當場頂撞那道士,說他是妖道,這才惹惱了聖上。
他們曾經去市井,收集過呂用之欺騙百姓的證據,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抵不上那本名冊在聖人心裡的分量。
阿哲若有所思道:
“難怪,上次我跟郎君去竹林找顧非熊,茅舍裡空無一人,東西被翻過,但半袋白麵卻沒被拿走。定是呂用之被趕出城後,在竹林遇到了顧非熊,鬼使神差得了這本冊子,拿回來製造噱頭找聖人邀功。”
“死道士!我就不信找不到破綻讓他身敗名裂。”崔瑾昀罵道。
他這句話提醒了阿硯,想想皺著眉頭說:“可惜,呂用之現在住在宮裡的道觀中,我們不能接近他,聽到些什麼對我們有用的東西。”
講了一通,雖然算是把整個事情來龍去脈搞清楚了,可他們並無任何頭緒。
在外面走了半年,鄭顥才將浙東的隱患消除,回來只用了半天,就把他置於萬劫不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