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禁足”,到底是什麼原因?
雖然擔心,現在鄭顥也只能束手無策。好在阿哲的帶回了第二個目標的訊息,他們又開始喬裝踩點,找到機會動手搬錢。
“郎君,您太小看陸巖了,雖然他只是個員外郎,家裡金庫裡堆著的錢串子,多到我們都不想要。”張夔這才知道,自己送給郎君的“全部家產”真是少得可憐。
“雖然工部的屯田員外郎不直接經辦事務,可執行官莊、軍隊屯田的地方總要將勘量面積、花費金額報到中央,少報面積、多報銀兩,甚至抹掉一個零,相信他也做得出。”鄭顥冷冷道:
“只拿走他的錢那是因為我們需要,總會有收拾這些人的時候。”
陸巖竟然厚顏無恥報了官。
若是鄭顥還在其位,一定讓人去查他府裡丟失錢財的來源。在天朝,說不清家財來源,也同樣可以做貪汙嫌疑處理。
王馳沒報官,既是因為他官職低,俸祿實在不匹配,也是害怕牽連到岳父,家裡有沒有大的經營,只好吃了個啞巴虧。
“陸巖的屯田員外郎,也只是個從六品上,憑啥他不怕?”張夔有些不理解。他還小,不懂官場世故,不懂就問。
“玄宗朝以後,沒有一朝官員是不經商的。他敢報關,是因為這個陸巖父族經營了幾個碾磑坊(水利石磨坊),他的質庫(放高利貸的典當行)也掛在他庶弟身上,說是父族所贈,官府也無據可查。”
天朝近幾十年來,變得面目全非,官場上下各種靠山吃山,原來對官員設立的禁令也形同虛設。靠貪汙、佔地、壟斷,甚至是掠賣奴婢發財的官員比比皆是。
就算是被譽為“小太宗”的當今聖上,也不可避免的被下面官員矇蔽。此間種種,他都跟太子詳細說過,也探討了應對之法。
只是現在太子初涉朝堂,根基未穩,還不能輕易動他們。
京兆府尹劉瞻的頭都要炸了,屯田員外郎陸巖,倉部司主事馬簡,這兩位輪流到他衙門裡鬧,非要他立刻將那些江洋大盜捉拿歸案不可。
馬簡也不簡單,長安到洛陽之間的邸店,他家佔了一半。
劉瞻不是不想拿賊,可也要有人證物證蛛絲馬跡才行,連續幾起迷煙盜竊案,又是隻拿查不出來歷的金銀,他到哪裡去拿人?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他下一次作案。
鄭顥他們做了第一批的三個大貪,便停了下來,畢竟滿城風雨,滿街衙役、不良人,他們下手也不方便。
他現在終於從崔瑾昀那裡得知,公主是因為和父親爭了兩句嘴,聖人一氣之下,將她罰了禁足。將和公主走得近的楊懷信調離宮門,則是馬公儒的手筆。
公主爭的,是聖上責怪她成天往宮外跑,失了公主的體面。好像,還提到了自己......
愁啊,娘子在宮裡受苦,自己卻什麼也幫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