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看到姐姐出來,忙迎上去:“姐姐,你回來了。”
“霜兒?你怎麼站在這?是在等我嗎?”萱兒忙拉住妹妹的胳膊問:“你們回來沒被父親責怪吧?還有阿兄。”
“阿兄之前想好了託辭,說你去東海替他尋藥,父親怪了兩句,也就不再說了。只說一定要盯著鄭三郎,他一回來就要拿下。”霜兒憂心忡忡的說:
“這事恐怕是無法挽回了,那道士準備在冬祭上做法,將他們這些霍亂天朝的人......火祭。”
“什麼?”萱兒不由得天旋地轉,扶著霜兒的胳膊才站穩,她咬牙道:“不,我要去找阿兄,他一定有辦法能救三郎。”
“姐姐!長兄他跟母親說,三郎在離開京城以前,勸長兄早做部署,他點了幾個地方,說他根據自己觀察,發現那裡的都將野心不小,推測會製造兵亂,後來這些地方果然發生了兵亂......兄長......只怕也信了五分。”
人最怕起疑,李溫若是再將以往各種巧合串在一起想,只怕他不信也會信。
李萱兒定了定神,這事她不能認命。大不了豁出去,說出她自己也是穿越者的真相,兌現她曾說過與他同生共死那句話。
出了明義殿,萱兒將阿孃和霜兒的話理了理,回頭問身後的木香:
“你回來見過楊將軍了嗎?”
“原來你沒忘記我。”
甬道上傳來楊懷信的聲音,他拐過一個彎,向萱兒走來。萱兒停下來,打量著這位半年未見的夥伴。
他臉上的微笑,就像當初獨自守在人去樓空的公主府那般從容:
“平安回來就好,再晚兩個月,您就不能在這宮裡見到我了。”
“怎麼了?你要去哪?”
他低頭沉吟片刻,抬頭看著她:“李長風十天前去了洛陽,你們沒有遇到他?”沒等公主回答,他自嘲道:
“我不該問這樣的問題,他們不會讓你們見到他。我都沒法給你們送信,何況是他?你問我去哪?我可能會去安南......冬祭後就走。
這樣不分是非的地方,待下去只會更心涼。對了,我已經想辦法把蕭寒推薦做了司獄郎君,司獄郎君有品級,至少比他做不良人薪資地位高許多。
郎君被關在侍衛司獄,那裡只有他們的獄卒和司獄郎君可以進去。您若是要劫獄,我和蕭寒一定會出力。”
“若只剩下劫獄一條路,拼命我也在所不惜。”萱兒波瀾不驚。
楊懷信笑笑,並不覺得她說這話有什麼不對:
“您這是要去紫宸殿吧?那我就去太極宮探探情況。聖人說什麼您都不要著急,離冬祭還有幾日......您相信郎君來自未來嗎?若真如此,我想問他,我之於未來,又會怎樣?”
他沒等萱兒說話,拱手行禮,轉身向宮門方向走去。
他披著披風的身影,在白雪中那樣無奈。這半年裡,他和李長風都經歷了怎樣的事?
還是這無盡的寒冷,冰封了當初了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