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顥轉頭看了看李萱兒,她也滿臉驚訝,不能理解的樣子。不用問,她的記憶裡同樣沒這回事。
“老大,我們要走散了,是回來匯合還是直接出城?那個閹人怎麼給我們兌現金子?”
“管好你的嘴!金子是你該關心的事嗎?你們到燈市裡搶完就跑,直接出城,神策軍不會為難我們。”
屋頂二人已經猜到了,這個給金子的閹人不是別人,正是對兵力三分而治耿耿於懷的王忠實。
他此番折騰,恐怕為的只是讓聖上治李長風翫忽職守之罪,殺任相公,恐怕也不是隨便殺,是要讓聖上懷疑李長風與令狐綯有勾結,這真是並行不悖,左右呼應。
“決不能讓他們離開。”
他聲音很輕,卻斬釘截鐵。無論是大街上無辜的百姓,還是宰相府裡無辜的任銘一家,都不該死在他們刀下。
他指指對面的山牆,李萱兒點點頭,鄭顥躬身站起,繞了個圈,到了李萱兒對面。
道觀內的山賊正在往外走,走在第一個的,是一位很有氣場、高大粗壯的光頭,鄭顥估計,他就是那個山賊老大,“咻”的一聲,那光頭男人悶哼一聲,當即倒下。
山賊們還沒反應過來,鄭顥一箭又射倒光頭男人旁邊的一個。
萱兒見鄭顥動了手,也一箭把正要開院門的那個山賊射倒。
這下那群山賊炸了鍋,哪裡顧得上地下躺著的那幾位,推推搡搡的躲進了道觀裡。
只聽剛才那老大的聲音在道觀裡罵:“瓜慫!哪個躲起偷襲你阿爺!有本事出來單挑!”
另一個聲音說:“娘耶,每次死的都是高大壯……”
萱兒滿頭黑線,敢情鄭顥射死那個光頭不是老大。鄭顥也很心塞,只好對著下面叫:“我們是金吾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扔掉兵器,抱頭站好!”
道觀裡一時沒了聲音。
鄭顥他們就兩個人,也不可能下去拿人,只好繼續忽悠:
“誰是當家的?當家的站出來!只要你們說出誰在背後指使你們,我們可以放你們走。”
道觀裡悉悉索索,但萱兒已經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現在她只希望金吾軍、不良人或是萬年縣的衙役趕到。他倆的箭,最多能逼退想要衝出來的山賊,能抵擋多久,就很難預測。
忽然,李萱兒聽到瓦上有輕微的聲音,她回頭一看,竟然有個山賊從後面上了屋頂。她回身一箭,那上了屋頂的山賊應聲滾落,但後面有顆腦袋縮了回去,他對著底下拼命喊:
“老大,屋頂只有一個人!”
“賊你娘,敲你阿爺的,包圍我們?有本事表跑!”賊老大喊到:“上去,包圍他!”
鄭顥顧不得那麼多,從山牆的陰影裡站起來就往萱兒那裡跑。因為屋頂比牆高,山賊從斜頂的背面上房,他根本無法射到他們。
他在牆上,邊跑邊射正往道觀側牆上屋頂的山賊:“你祖宗在這裡!”人是射死幾個,但也暴露了他們只有兩個人的真相。
“他們只有兩個人,衝上去,衝上去他們的箭就沒用了!”
賊老大說的沒錯,當鄭顥跑到他們上屋頂的位置,弓已經沒法拉開,他飛身一躍上了屋頂,從靴筒裡抽出一尺來長的短劍,把他們堵在屋頂邊。
可山賊不是傻子,屋頂不是隻有一邊能上,何況還有人也能躍上屋頂。確定他們只有兩人,他們分頭往屋頂上竄。
李萱兒見鄭顥堵著一邊,她一邊向跳上屋頂的山賊放箭,一邊往鄭顥那邊靠:只要將他們拖在道觀裡,就是成功。
“萱兒!沒事吧?”鄭顥一急起來,就不由自主的叫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