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來的三個人,現在也沒法讓她們走,先出城去東莊再說。
張直方見萱兒不再說話,嘿嘿笑道:“我們……有十幾張弩,容易操作,也不需太大力氣,到時你們幾個娘子在路上學學如何使用,至少也不是完全沒有抵禦能力。”
“弩……這不是違禁武器?好吧,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沒了。要有就是我們有三十個人,不是二十個。”
“這我知道,是我讓你從莊戶裡選人的。我那些金銀飾品都換成金銀錠了嗎?”
“金子不好花,我都換成了銀錠,也都在莊上。”
萱兒看著他,心中還有個最大的疑慮,她沒問出口,張直方笑道:“您是不是擔心我家小?自從您讓我到東莊練兵,我就打發他們回范陽老家了。我只有兩個小妾和兩個庶子,娘子病死後也未再續絃,家裡簡單。”
這還真出乎她意料,她終於鬆了口氣:“好,我們只帶二十個人走,人太多不好掩飾,莊戶裡的人拖家帶口的,牽掛太多反倒是拖累。”想想她又說:“晨鼓是五更吧?不知還要等多久……”
“剛才已經敲過四更了。”雪晴忙道。
那還有兩個時辰。
這時張直方舉起手裡的黑布袋笑道:“要走過會就能走。”
“這是什麼?我還以為是你的行李。”
布袋裡哼哼了兩聲,動了一下。萱兒知道了,裡面是初八,他這是準備雞鳴狗盜啊!
張綰綰見雪晴也在笑,她就更想知道里邊裝的是什麼,又不好叫人開啟來看,便伸手在不帶外邊摸了摸。
剛摸到裡面是溫熱的,冷不防被迷迷糊糊的初八啄了一下,張綰綰差點大叫起來,還好自己捂住了嘴:
“裡面是......是什麼?”
“是會打鳴的公雞。雞鳴鼓響,晨鼓響,城門開。初八嗓門大,一會準保能把周圍的雞都叫起來。”
張直方說完,幾個小娘子眉開眼笑,其樂融融,哪裡像是要逃跑的人?
又等了一會,張直方將黑布袋開啟,初八還在把頭藏在翅膀下睡覺,被張直方踢了一腳屁股,它懵懵懂懂四下看看,黑咕隆咚的正好睡覺啊。
張直方猛的吹亮火摺子,他這款不是闇火,竟是燃起來的明火。初八的瞳孔一陣收縮,加上鬥雞才有的警覺性,它拍拍翅膀站了起來。
張直方第二腳跟了過去,初八氣惱的要和那隻腳決鬥,連最後一點起床氣都沒有了。
它跳上一個石墩,長安哪隻雞最牛,它自己邊想邊回答:“我!我!我!”
等它再叫第二次,旁邊已經有雞不服氣了,憑什麼你最牛,明明是:
“我!我!我!”
這下,通化門周圍遠遠近近的公雞都不爽了,紛紛拍著胸膛說“我我我”,很快半個城的雞都像是被傳染一樣,爭先恐後的叫了起來。
終於把承天門鼓樓上的敲鼓人給叫醒了,他罵罵咧咧的爬起來,第一個敲響了鼓。
長安城共有十六座鼓樓,承天門鼓樓的鼓聲響起,便開始座座接力,皇城門與京城門在鼓響一刻鐘後,也就是要在寅時一刻開啟,可現在才是丑時三刻。
鼓一響,城門郎也罵罵咧咧的起來了,領了鑰匙,帶人去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