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除了萱兒、鄭顥、世隆,還站著兩人,一個是楊懷信,一個是楊樂波羅。他們站在門邊,隱約能聽見他們說的話。
鄭顥對世隆說:“你去找沙耶烏力要軍備吧,我叫兩個人過去幫你,你的人也都讓你帶走。新郎的問題我來解決,明天先瞞著沙瑪沙依。”
嚮導阿比和張直方,混在世隆的侍衛裡,跟著世隆出了別院。
阿哲把藥匣子送出去給崔瑾昀,丁嘎把標籤上寫的字翻譯了出來。寫著“血蟻蠱解藥”的瓶子,裡面果真裝著七粒藥丸,味道顏色和崔瑾昀曾經吃過的那粒一樣。
他這幾天都在研究阿景恆則的那本冊子,發現好幾處解釋上都說“見後詳解”,結果根本沒有“後面”,或者……根本還有一本“下冊”。
阿景恆則表面上一副很愛惜崔瑾昀的樣子,教他巫術的時候也似不遺餘力,哪知步步是坑,利用他平衡部族巫師,最後還要讓他兩年後死於蠱毒發作。
阿硯拿起一瓶毒藥看看又放下:“公子,替郎君解蠱毒的那位僚子部老兄可以找到,就是不知他懂不懂烏撒部的蠱毒。”
這兩個部族祖先不同、習慣不同、語言文化也有很大差異。
崔瑾昀不置可否,他將匣子交給雪晴:“我去見見三郎,你回去等我。”
他推門進屋,鄭顥迎了上去,兩人相見都有點心酸,鄭顥慘笑道:“當初說好這輩子同甘不共苦,你食言了。”
“上次你摔下山陪我一次,這次算我陪你。”崔瑾昀上下打量著鄭顥,最後眼光停在他臉上:“我就不陪你們去都城了,我要回到烏撒部去。”
“烏撒部?去做什麼?是要去找巫師要解藥?”鄭顥問道。
崔瑾昀點點頭伸手拍拍他的肩:“這是其中一個理由。還有一個,我不能一輩子跟在你後面。三郎,你們想不想讓南詔變天?”
“變天?”鄭顥和萱兒對視一眼。
“看你們一點不奇怪,就知道你倆也是這個主意。一路上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你們都是未卜先知的人,我只要相信你們就足夠了。”崔瑾昀淡淡笑道:
“阿景恆則利用了我,還要我的命,那我不去拿回屬於神主衣缽傳人該有的一切,不是白白為這個名頭犧牲性命?
三郎,這個半神族交給我,我會讓他們聽命於你。別小看烏撒部,神主的精神控制大過他的戰鬥力。”
鄭顥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狠命抓住他手臂,盯著他的眼睛問:
“你是做了什麼決定?我不允許。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任何東西,我都不要。我的蠱毒都可以解,我不相信你的不可以。”
崔瑾昀臉上略過一絲笑意:
“這麼霸道?以前這個時候,我該和你鬥嘴吵架了吧?告訴你也無妨,只是不想這麼快讓雪晴知道。
若是不能解蠱毒,我已經一個續命的辦法,那就是把它練成本命蠱,像阿景恆則那樣活著。”
神主都是在育有兒子之後,才開始練蠱入體,還有他們神力變強的同時,由於本命蠱反噬,壽命都不會太長。
這兩句話他沒有說。
“三郎,分些人過去給公子,神主沒有侍者可不行,何況他還是奉太子令回去接收烏撒部。”萱兒一說此話,他們兩人眼前一亮:
不錯,崔巫師是陪王太子來的善闡府,說起來,烏撒部的地盤還在拓東節度轄內,只不過他們是自主自立的部族而已。
有王太子的諭令,以及拓東節度面上的治令,崔瑾昀行動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