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隆王子說“用嘴喂”,那女奴露出竊喜的神色。羞羞答答將枇杷含在唇上,朝世隆湊了過去。
誰知世隆突然將她推開,露出厭惡的表情,一把抓住李萱兒的手,趁她沒反應過來,將她手裡捏著的枇杷塞進自己嘴裡,這才心滿意足的說:
“姐姐的手……好甜,世隆答應你,天朝士兵是你的了。”
李萱兒的笑比哭還難看。
她開始正視這個小她好幾歲的王子,本來對他還存有一些好感和同情心,現在只剩下厭惡。好在還剩下不到兩天的距離,就要見到鄭顥,她的不安告訴她,現在不是與世隆翻臉的時候。
“木藍,再倒點水。”
她只想多洗兩遍手,忘了剛才那令人厭惡的一幕。
楊懷信默默走在馬車旁邊,按著腰刀的手,抓得關節都有些發白。她沒有說,可她一反常態拼命洗手,讓他感覺到了她的屈辱:
能把大長安攪得沸沸揚揚的人,現在忍受著一個十五歲小男人的曖昧挑釁。
“懷信,你上來。”
她必須跟他講那幾百個親兵的事,萬一世隆能兌現承諾,那他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剛才您就是為了他們,在忍受他的冒犯?”
“誰叫我們人在南昭腹地?這裡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範圍,哪怕穿上他們的衣服,學幾句南詔話,開口必定露餡。救出那幾百位親兵,救出三郎才是最重要的。”
楊懷信沉默了,他深吸一口氣道:“好,我去找老谷和張直方商量。就算是郎君中了蠱,我們也要把他帶回去。有崔公子、軒轅道長在,總能有辦法救他。”
從車廂後的小窗裡,世隆王子看著楊懷信離開李萱兒的馬車,他似乎在自言自語:
“還有兩個晚上,怎麼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嫁給我?嗯?也許只能用沙瑪沙依的法子。”
楊樂暗笑:難道你有女人的鐘情蠱?
“你是不是在笑我?”世隆突然惡狠狠的說:“你敢像我叔叔那樣笑話我?!”
“沒......沒有。”
“我不能讓她愛上我,至少可以讓她不能對別人動心。女人的愛,又不是隻有她能給,我要的只是她背後的勢力。楊樂啊,你要長點心,王宮裡容不下一個什麼也不懂,卻要擔起整個王國的孩子。”
他叫著楊樂,卻是說給他自己聽。
最後一夜,他們宿在嵩明。這裡離善闡府不過百里,越是在城裡,越能看到王子的排場。
明明是午後就到了嵩明城,萱兒恨不得連夜趕到善闡府,世隆卻要接受當地官員的接待,他們也只能跟著住了下來。
等到世隆被送回他們住宿的地方,他已經喝得有些醉了。
他的兩個師傅教了他很多,唯獨沒有教他喝酒。儘管他喝得很節制,還是有些醉了。
“姐姐!”
他笑眯眯的推開了李萱兒的房門:“姐姐我回來了。”
木藍忙攔住他:“世隆王子,我們娘子已經睡下了,您不能進去!”
聽到聲音萱兒忙從床上穿衣起來,對外間說道:“夜深了,王子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