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兒拿到這加了字的回信愣住了:這不是在逼我進宮嗎?
再一看,她便明白了,這應該是祐胡亥的字。
沙瑪沙吉不會寫天朝字,寫信必是宮裡的僕人來寫,僕人不會在她的信上直接回,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兩行字是祐胡亥寫的。
鄭顥到他們清平官處理政務的衙門去了,也不能和他商量。萱兒將信折起來,交給郭淮道:
“送去給郎君,告訴他,我進宮去了。懷信、莫安,你們在宮外車上等我,木藍隨我入宮。”
今天不是上朝日,宮裡靜悄悄的。穿著女官服的李萱兒,由侍衛領著,進了後宮。
南詔國的王宮建築很緊湊,不像大明宮,有大大小小的景緻,各有特色又相映成趣。
王宮最顯眼的就是,每座宮殿都雕欄畫棟、金碧輝煌。
“女官李萱兒參見詔佐。”
萱兒朝坐在殿中的沙瑪沙吉行禮道。沒有看到祐胡亥,她有點意外,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沙瑪沙吉臉色有些尷尬,她招手示意萱兒到她身邊。
她與祐胡亥同年,臉上還掛著些許稚嫩,李萱兒看出了她眼裡的不安,還沒想出問題所在,就看見祐胡亥從屏風後面出來,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姐姐,你沒想到我在這裡吧?”
“參見王上。女官實在擔不起‘姐姐’這個稱呼,以後還是不要叫了。”萱兒臉色平靜的說,她看著沙瑪沙吉問:“詔佐喚女官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李萱兒個子比一般南詔女人都要高,她如今成了親,與當時未經人事之時,更添了幾分平和之美。
王上悄悄嚥了咽口水,走到她面前說:“宮裡有株木蓮花開花了,此話為南詔獨有,就算是天朝也未必能看到。元想請姐姐同賞。”
說著,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可李萱兒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輕輕一笑,說到:“李女官,請。”
既然他改了口,萱兒無奈,只好頷首跟著往外走。
尚未走到花前,就聞到一股沁脾的香味,一株一人高的花樹靜靜佇立在宮牆之側。
花大如蓮,顏色黃白相間,有十二瓣之多,花香迷人。
李萱兒還真沒見過這木蓮花,忍不住上前細細觀看。
王上走到她身後,她白而細膩的後頸上,連每一根絨毛都像是在誘惑著他,他湊上前嗅了一下,笑道:
“好香。”
萱兒感受到了他的動作,心中厭惡到了極點,淡淡道:“花也看了,若沒有其他的事,女官告退。”
“姐姐,現在你也奉旨嫁給鄭顥了,我雖喜歡你,可也並未使你為難,你又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還像在回善闡府的路上那樣待我不行嗎?”
王上還在長個子,這半年時間裡,他已經長得比萱兒高了半個頭。她仰臉看著他:
“第一,我從沒喜歡過你。第二,我已經成親,而且我很幸福。王上身邊女人千千萬,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王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笑道:
“可她們都不如你。”
“王上還年輕,等您長大幾歲,就知道這不過是您的錯覺。您身邊有很多一心一意對您的女子,她們才更值得您珍惜。話已至此,女官告退。”
她不等王上回應,轉身離開了那個牆角,向著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