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雖大,可以不能練騎射。
張直方和李萱兒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大家到東莊去練,還能在莊戶裡選些年輕力壯的一起訓練。
東莊除了種麥子,還有就是養了少量的馬。這些馬在衙門都是作了登記的,馬匹、馬車這都由駕部統一管理。
這些馬不都是真正意義的戰馬,戰馬多是用騸馬,也就是公馬長到三、四歲就要做閹割成為騸馬,一個馬群也只會留一匹種馬。
如今的天朝,已經沒有官辦馬場,僅是對各莊園、馬場養的馬進行控制,當然也會稂莠不齊。
東莊上騸馬、公馬、母馬加起來也只有四十來匹,長途跋涉或是急行軍,最低裝備都要一人兩馬,這個數量確實不多。
馬車上的萱兒心裡一緊:為什麼我會想到長途跋涉?
撩開窗簾,東莊就在前面隱隱可見。霜兒還是第一次到東莊,這是母親的莊子,一年兩次給她們孝敬銀錢,還經常會送些新鮮果蔬到宮裡,想想就覺得親切:
“姐姐,咱們東莊有多大啊?”
“東莊的地好,還帶著一座土山,面積就小一點,只有三萬二千畝。不過,這一個莊就能養活不少莊戶。楊兆興走後,這裡的莊頭我還沒見過,那時是阿兄和鄭三郎來過。”
萱兒望著一片平整過、還沒有種上小麥的土地,想起前年收穫季節,他們曾在這裡和馬元贄鬥智鬥勇。
前塵如煙,當下又何嘗不是彈指一揮間?
“麥子要幾月才種下去?”霜兒又問。萱兒也愣住了,她從沒關注過這個時間。
坐在車頭的張直方回頭笑道:
“這裡種的是春麥,再過一個月差不多就可以大面積的種了。以前我在盧龍,我們相當於就是個獨立的小朝廷,下面的牙將沒有一個不是霸佔了大片土地作威作福的。
我那時年輕,當然也想將土地收歸節度府,這哪裡還動得了?跟他們的衝突就越演越烈,我要是不暴躁些,說不定早被他們給幹掉了。”
“河朔四鎮向來獨立,就算是武宗打上門,你們也沒真正臣服。”
萱兒想起黃巢暴動後,這些都各自為政,只要不打到自己家門口,都不動一兵一卒。
土皇帝也不好當,張直方呵呵笑著不再搭話。
馬車拐上了進莊整條小路,就已經看見有人在莊子外面候著。兩位貴主來了,這可是大事。
“莊頭馮長年拜見萬壽公主、廣德公主。”馮長年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看上去像是京畿道本地人。
“馮莊頭,帶我們去馬場。”萱兒點頭說道。
馮長年走在馬車旁邊,領著他們往山邊的馬場走,張直方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他莊戶的情況。
原來楊兆興訓的那批人,多數都被他帶到公主府去了,莊戶有人,只是沒有再訓練過。
有人就好辦,張直方不耐煩只訓這二十號人,再多些人他才有感覺。他隱隱感覺到,萬壽公主和別人不同,說不定,他會有機會重新回到沙場。
她說過,他不會止於公主府。
到了馬場,侍衛們配了馬,大家都各自散開去和馬培養感情。李萱兒上了自己的馬,得了指令,馬兒撒開蹄子朝山邊跑去。
“俞然、小武,快,跟上公主!”張直方指揮兩名年輕侍衛追了過去。
李萱兒的騎術是李溫教的,兩世都是。
很久沒這樣騎著馬恣意馳騁了,畢竟皇子、公主們學騎馬,主要是為了打馬球。萱兒一時豪情萬丈,連連打馬加速,看得騎在馬上慢慢走的李霜兒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