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驚詫道:“你的意思是你沒看清楚車裡那個人的長相,但你確定裡面坐了一個人,是嗎?”
老闆娘道:“是的……那個人好像有氣無力的,蜷縮在副駕駛上,不近距離看,還看不出裡面坐了一個人。當時車離我很近,所以我有看見車裡還有一個人。”
羅菲道:“雖然你沒看清那個人,你能判斷出那是一個男人?還是女人?”
老闆娘道:“看身形應該是一個女人吧!”
羅菲道:“最後陳棟開車去了那裡?”
老闆娘道:“朝深山裡開去了,他們去的方向,是沒有人戶的,當時我還納悶,他們為什麼要朝那個方向開?”
羅菲道:“那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呢?既然他開車去的那個方向是沒有人戶的,為什麼還要開去呢?”
老闆娘道:“我想那個叫陳棟的人應該是一個愛探險的傢伙,喜歡去人跡稀少的地方吧!你說他是畫家,他是到這深山來尋找靈感也是說不定呢!如果他當時開車帶的真是一個女人的話,朝那種幽靜的地方走,我就更能理解了……相愛的男女都喜歡往僻靜的地方去,那樣方便他們約會。不過……”
羅菲道:“不過什麼?”
老闆娘道:“不過……你說的那個叫陳棟的男人開車回來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他的車裡只有他一個人了。”
羅菲道:“可能那車上另外一個人倒在後座上睡覺了,你看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老闆娘咬了一口鮮美的羊肉,說道:“——這確實也是有可能的。”
羅菲大快朵頤一陣後,用紙巾擦了一把嘴上的油,說道:“當時你離車近嗎?你說看他車裡少了一個人。”
老闆娘道:“當時我就站在我家的圍牆外面,那條公路那麼窄,而且緊挨著我的圍牆,當然離我很近了。”
羅菲道:“那你應該可以看到車的後座上是否有人?”
“不過印象中好像沒有人……”老闆娘道,“你到提醒我了。有句俗話說,叫不打不相識,他撞死了我的羊,明明看到我站在圍牆前,回頭離開,他應該減下車速,跟我點個頭打個招呼,不想他看到我後,反而加快了速度,一溜煙就不見他的車影兒了。當時,我還嘀咕了一句,我是鬼嗎?見到我逃躲的那麼快!”
羅菲道:“你認為他是故意在逃躲你嗎?”
老闆娘抿了抿嘴道:“——我想是的。”
羅菲道:“你覺得他為什麼要逃躲你呢?”
老闆娘道:“可能是他覺得撞死了我的羊,雖然他給我賠償了,怕停下車來,跟我打招呼,我訛他再要他給我錢。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壞的人,你弄壞他的東西,他會想盡辦法勒索你的錢財。當然我不是這樣的人,他如果那樣想的話,真是多慮了。”
羅菲皺了一下眉頭:“你覺得是這樣?”
老闆娘道:“不是這樣,還能在怎樣?不然他那樣逃躲我為了什麼呢?”
羅菲道:“會不會是他怕你看到他的車上少了一個人?”
老闆娘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想到這茬兒上來。當時我只是好奇他車上少了一個人,他開車去的方向沒有人戶,那個不在車上的人去了那裡?沒想到他會害怕——我看到他的車上少了一個人。”
羅菲暗想,當時車裡會不會就是林芸芸呢?如果真是林芸芸,陳棟會把她帶去那裡了,回程時卻沒有帶她回去?
老闆娘看羅菲詳細地問了那個叫陳棟的人那天的行蹤,不由納悶道:“你是警察嗎?在調查案犯嗎?那個陳棟的人有做錯什麼事嗎?為什麼你對他那天的事那麼感興趣?”
羅菲道:“那個叫陳棟的人可能跟一起女孩失蹤有關,但還不確定,所以煩擾你問了這麼多。”
老闆娘驚訝道:“會有這種事?那個男人真是沒有看出來,是會犯罪的人,他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似一個讀書很多的人。”
“讀書很多人,不見得就沒有壞人。”羅菲道,“你記得陳棟撞死你家羊的具體日期嗎?”
老闆娘思量了一陣道:“我記得是去年十二初的事情,具體幾日,我想不起來了。”
羅菲鄭重道:“這很重要,一定要幫我想起來。”
老闆娘想來想去也想不起來,那天具體是幾號,因為對她來說,那天死了一隻羊,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會把那日期當重要的日子記住。
羅菲道:“你一定要好好想想,那天究竟是多少號?拜託了!”
老闆娘思索了一陣,突然眼睛一亮,說道:“我問下我的侄女就知道了。陳棟撞死我的羊,我準備吃掉的。但我侄女說,那隻羊慘死在車輪下,太可憐了,不讓我們吃掉,她要把那隻羊埋在她知道的一個山峰的天然花圃裡。每年羊的忌日,她有時間的話,會去祭拜一下的。我侄女是一個善良的姑娘,雖然這樣的行為,在我看來很不可思議,我看羊死的確實很慘,就答應她了,讓她去埋葬了。”
羅菲道:“若是這樣真是萬幸……你侄女知道羊的忌日,就能確定陳棟究竟是那天撞死你家羊的。”
老闆娘起身去房裡叫來她的侄女!
羅菲聽老闆娘說她侄女那麼仁慈,心上估摸著她會是一個溫柔細膩的女子,似林黛玉一個柔弱,有一顆憐憫的心,有一副讓疼惜的面孔,不想真正見面後,讓他大跌眼鏡,那是一個假小子,還留了一個很男人的寸頭兒,聲音粗大,跟他想象的形象大相庭徑。
羅菲問及她埋羊的時間,她順口就答上來了,是去年的十二月五日。羊是十二月四日被車撞死的,這天是羊的真正忌日。她是次日五去埋的羊。
羅菲一陣驚訝,跟林芸芸失蹤的大致時間是吻合的,不由懷疑,陳棟是不是那天開車載著林芸芸經過那裡,並碾死了羊,而且再也沒有把她帶回去,不禁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