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付斐彷彿喉嚨被什麼卡主住,說不出話來,但那隻不過是他覺得講自己不堪的故事,有些猶豫……
羅菲鼓勵道:“跟人訴說,也算是一種精神上的發洩。你就把我們三個即將死去的人,當作發洩的物件,我看得出,你非常需要跟人訴說你的心境,那樣才不至於太過憋悶,難受。”
付斐受到鼓舞,說道:“跟蹤於美正的時候,我發現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偷窺狂,竟然喜歡看她和男人偷情,那樣會有一種莫名的快感。七年前,一個下雪的夜晚,於美正竟然帶著她還在上小學的兒子,去她的情夫家,她讓她的兒子大雪天坐在車上等她,她去跟男人Z==A。剛好那時,我讓爸爸給我馴養了一隻雪鴞,我閒的無聊,在雪鴞的腳掌上刺了‘去死吧’三個字。那天我帶著雪鴞跟蹤於美正,由於雪太大,我摔了一腳,手在冰稜上磕破了,我給鳥腳上沾上我的血液,讓雪鴞飛去她情人臥室的玻璃上,把‘去死吧’三個字印在玻璃上,嚇他們,估計是她的情夫覺得不吉利,很快就擦掉了玻璃上的雪鴞腳印,事後那個男人移民出國了,才沒有追究雪鴞腳印的事。那是我第一次把雪鴞腳印在人家窗子玻璃上,但那時還沒有利用這樣的花樣殺人的念頭,這點我得強調一下。
“於美正從她情夫住所出來,她開車到住宅區附近時,我攔下了她,花言巧語上了她的車。上了車後,我告訴他,我是她的兒子——付林夫婦的養子。她很驚恐,我說我不會傷害她,但她得告訴我我的生父是誰,並從衣服裡亮出一把玩具手槍威脅她。她問我找我的生父幹什麼,我說我想問問他,我的克蘭費爾特綜合症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告訴了我,我的生父是金明亮醫生。她說他去醫院檢查騎腳踏車是否弄破了處chu女
&no,還是實習醫生的金明亮接待了她,一來二往,他們有了性關係。那時她還是高中生,就生了他。她告訴她這些就夠了,我不想跟她說太多話,經過一條河時,我找準時機,讓車衝進了河裡……她和她四十多歲才生下來的兒子死掉了,我裝作車禍倖存者活了下來。我要補充的是,於美正死亡時實際年齡已經快50歲,她簡直就是異類,看起來才三十五歲左右,所以才有年輕的男子願意跟她偷情。”
羅菲道:“事後你去找了你生父金明亮醫生,他得知你是他的兒子,還得了克蘭費爾特綜合症,這種是性染色體畸變的遺傳病,治癒的可能性小,應該說幾乎沒有,但他還是在想辦法治療你的病症。我看到他辦公室有這種病症的資料,他在研究不屬於他專業的這種的病症,那時我有過聯想,應該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得了這種病症,他才費心去琢磨這種病症該怎樣治療。當我看到你養父的屍體在金明亮別墅裡,而別墅又有你可以進出的跡象時,我猜想你父親的死亡可能是你導致的,金明亮醫生願意為你保密,說明你們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才幫著隱瞞,這種關係很可能就是父子關係。金明亮醫生的用人說5年前,金明亮醫生一直在找一個人,想必就是找他的兒子。那時你自己找上了他,你們相認了,但我不知道,你的養父為什麼被你殺掉了,難道是跟你的病症有關?”
付斐道:“你在嘲笑我嗎?作為一個男人,gao==wa
小,幾乎沒有性功能,ji
g==ye中沒有精==zi,是一個沒有鬍鬚的畸形男人。因為我比正常男性多了一條X染色體。”
羅菲道:“你知道這種病因,是因為你父母的生she
g殖zhi細胞在減數分裂形成精子和卵子的過程中,性染色體發生不分離現象所致,所以你恨他們,這是你要殺掉你親生父母的原因,我相信金明亮醫生是你殺的。”
付斐道:“是的。”聲音很乾脆。
顧雲菲壓低聲音說道:“……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麼需要無性婚姻,為的是掩飾你身體上的缺陷,不讓人對你不結婚無端猜想,特別是不想別人胡亂猜測你身體有缺點。眼鏡蛇具有生殖崇拜,你潛意識裡希望女人崇拜眼鏡蛇一樣,崇拜你是一個強悍的男人——具有無限的力量。還有你對數字2的釋義,我深切地明白了其中的意義,是你對成雙成對存在的渴求,不禁對數字2有著執念般的沉醉,所以你養的寵物眼鏡蛇身上的標號是2,機關上的指示燈是2。你骨子裡是一個孤獨的人,所以經常坐到明山山頂的大石上發呆,山窩中心形的水潭下有著你的秘密,實際上是在凝視著你的秘密,從而滿足你虛無的內心……”
付斐憤怒地打斷她,“我討厭你一針見血地這樣總結,你這是狠狠地在戳我的傷疤。”
顧雲菲聳了聳肩,是感覺傷害到了他,但終究沒有說出安慰他的話來。
羅菲搓了搓發癢的鼻子,說道:“我被你打暈前,你為什麼說金明亮醫生不是你殺害的?”
付斐道:“那時,我還不想跟你實話實說,我當然要胡說八道。”
羅菲道:“你承認了你是雪鴞兇手,那麼雪鴞案中的受害者馬玲,姜潔白和張子妮跟你有什麼牽扯?你為什麼要勒殺她們?”
付斐道:“因為她們揹著自己的男友,懷了金明亮的孩子。首先,她們和我的生母於美正一樣,是一個輕浮女人,我痛恨這樣的女人。再者,我怕他們生出來的孩子,跟我一樣,遺傳了金明亮的缺陷,得我一樣的病,那樣他們會跟我一樣有著黯淡的人生,生不如死,人世間的很多樂趣都會跟我們無關。”
羅菲道:“金明亮醫生重新有孩子的話,不一定也會得克蘭費爾特綜合症,你借這個理由勒殺她們,實在有點冤枉。”
付斐固執道:“但這就是我要勒殺她們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