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他們安靜下來,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回味愛的狂潮帶給他們的刺激。
他們小睡了一會兒,退了房,還不到十點,還想喝點酒,都不急著回家,於是去了他們共同朋友陳露的酒館。
陳露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她看他們倆來了,熱情招待了他們,安排他們進了包廂,並親自拿來他們喜歡的黑啤,還有一些下酒菜。
她知道他們親密的關係,也覺得他們很配,還放下手頭的事陪她們喝了一陣,由於客人太多,不得不去招呼客人,抱歉地留下他們兩個人。
秦惠酒量一般,一瓶啤酒下肚,便面色酡紅,但別有風韻,張智望著她,額外疼愛,也喜歡看她喝小酒的樣子。
秦蕙醉意朦朧道地問道:“智,今天你怎麼沒來參加紫光的生日pa
ty?”
“下次見了她,會補上神秘禮物。”
張智脫口說出這樣的話,心底覺得怪怪的,為今天單獨見了秦紫光有些不安。
秦蕙轉變話題說道:“我準備在輝州開一家川式火鍋分店。”
張智道:“全國各地的人都喜歡川菜,在輝州開一家應該生意會不錯,再說那裡發展越來越快了。”
秦蕙雙肘撐在桌子上道:“開的那家分店,我打算讓紫光打理。”
張智握著酒杯道:“她會不會太小,處理不好生意上的事。”
秦蕙雙手撐起因為酒精作用而沉重的腦袋,說道:“紫光是在我經營的餐館長大的,從她知事後,我不在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她幫著處理的,而且井井有條。管理員工她也有一套。看她那麼聰明,多加歷練,將來接管我經營的店就會遊刃有餘。我總有離開她的那麼一天,那樣我也放心。明天你幫我去輝州選址。”
3
深夜。
秦紫光穿著粉色吊帶睡衣懶洋洋地靠著床頭,抱著一本封面花哨的雜誌,既沒心思看書,也無睡意,一味發著呆,不時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凌晨一點了,還沒聽見秦惠推門回家的聲音。
她有些急了,秦惠跟張智待在一起越久,她的心堵的越發發慌。她竭力剋制自己,不要有這樣的猜疑和嫉妒,畢竟張智是她媽媽最要好的朋友,她應該為她媽媽擁有深愛的人感到高興,她卻對他們深夜約會感到不快。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煩躁不安,根本沒有心思看雜誌。把雜誌翻幾下,丟下,又拿起來翻幾下。
秦紫光有些恨自己有這樣的心緒,但她媽媽不回來,這輩子都好象不會有睡覺意。
凌晨兩點了,張智和秦惠才從酒館離開。
他們倆從來不在外面通宵過夜,都是因為有自己苦衷。
張智是怕他癱瘓的妻子需要他。他們青梅竹馬,曾經相愛並結婚,現在她病了,覺得不應該拋棄她,好好照顧她是為了彌補他愛上了婚外的女人。
秦惠無論多晚都要回家,僅僅因為女兒秦紫光一向離不開她。女兒生活在這個殘缺不全的家中,對她已經很不公平了。她不希望跟她相依為命的女兒感受不到她對她的愛,從而覺得被這個世界拋棄。
平時,秦蕙和張智約會回來很晚,秦紫光在餐廳忙碌一天後,都會很早睡去,但今天發現她坐在床上發呆,面對心事重重的女兒,臉不禁微微發燙,渾身不自在……剛跟一個男人繾綣纏綿過,現在要面對沒有男友的女兒,覺得有些歉疚,沉迷在自己的快活中,冷落了女兒。
秦蕙站在房門前問女兒:“你怎麼還不睡覺呢?”
秦紫光道:“每個月都有睡不著的一天,今晚失眠了。”然後把雜誌放到床頭櫃上,鑽進被子裡。
秦蕙望著蒙著頭的女兒說道:“早些睡,明天你得幫我看店,我要和張智去輝州找開分店的地方。”
秦紫光從被子裡發出聲音,“我知道了。”
4
張智回到家,癱瘓的妻子和保姆已經睡下了。他們沒有孩子,所以家裡一向很清靜。
張智雖然和癱瘓的妻子沒有離婚,但一直分房睡。他睡之前,推開他妻子的房門看了一眼,看她正熟睡,便沒有打擾她。
張智沖澡上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之前和秦蕙翻雲覆雨後,回家會睡得特別香,沾枕就會入眠。他今天睡不著,是因為腦海裡全是秦紫光的美麗倩影,那道美麗的影子猶如一束強光,在他眼前閃晃,讓他不能靜心下來進入夢鄉。今天他單獨約會她,並送給她項鍊,她不僅沒有拒絕,好像還很高興。
第二天,秦紫光起床聽見秦惠給張智打電話,今天她去不了輝州了,要陪陳露去幫她女兒參考結婚物件。
秦紫光等她媽媽出門後,她給張智打了電話,要他陪她去看三角梅。
張智看秦紫光主動邀約他,一股暖流竄遍全身,他感覺到他的靈魂陷入了從所未有的激動。
下午,他們去了三角梅生長旺盛的牛角山,滿山遍野都是,似火海,看久了會眼花。
他們漫步在人工小徑上,周圍綠樹成蔭,鮮亮熱烈的三角梅擠在樹木中間,熱情奔放的花朵點綴的山野生氣勃勃。有那麼一段路程,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看似都很鎮定,其實誰的內心都沒有平靜過。
突然,走在前面的秦紫光轉過身來,凝望著張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希望墳墓周圍種滿了這種耀眼的三角梅。”
“你這麼年輕,生死問題是你不該談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