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她們聞到的氣息,應該是屋子長久無人居住的黴味,或者令她們說不出來的怪味,但她們清晰地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如果她們眼前的景象,不是大戶人家居住的房屋,她們會覺得自己正身處屠宰場。
她們兩個立在庭院中間的一顆櫻桃樹下,面面相覷,看來對各自聞到血腥味心照不宣。
黃銀銀首先發話道:“一個鬼影子都沒有見著,約見你的人會不會沒有來呀!”
炙熱的陽光從萬里長空傾瀉在庭院中間,烤得她們香汗淋漓,許久都沒有等到神秘人出現,庭院三個方向房屋的門都緊閉著,她們沒進去看,是相信神秘人不會躲在裡面等人。
鄔蕙荏瞿然道:“你怎麼不問問這個地方,為什麼會有讓人發毛的血腥味?究竟從那裡飄來的?”
“我怕你害怕,我才沒有說血腥味的事。”黃銀銀說完,把鼻子皺著,像狗一樣各個方向嗅聞。
鄔蕙荏雙手抱在胸前,不屑道:“你以為你的鼻子有獵狗那樣靈呀!可以嗅到氣味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黃銀銀嘟著嘴巴道:“不用嗅了,我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是從主屋裡散發出來的。”
鄔蕙荏指著主屋罅開的門縫道:“你看其它們都緊鎖著,就主屋的門裂開著,沒有上鎖,這證明那裡面有人進去過,我們進門去看看吧!”
黃銀銀一把拉住朝正屋門前走去的鄔蕙荏,小聲道:“這裡不是屠宰場,卻有濃烈的血腥味,會不會是誰在這裡被人謀殺掉了,因為這種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的廢棄屋,是罪惡最容易發生的地方。比如人與人之間的決鬥,雙方會約在荒野,或者像這種無人居住的房屋,或者具有中國特色的爛尾樓裡搏鬥,最後一般都會有一方被人殺掉。”
“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現在的人那有那樣的鬥志,為了一個目的,願意拿性命跟人決鬥,”鄔蕙荏心不在焉地說著,視線落在裂開的門縫下面的青石門檻上,有幾滴像血一樣的黑色東西,不規則地分佈在上面。她緊握著黃銀銀的手臂,顫聲道:“不用你推理了,裡面肯定有人被殺了,你看青石門檻上有像血跡一樣的東西。”
黃銀銀從手臂上拿下鉗子般夾住她的手,說道:“你同性戀啊!把我抓這麼緊!都痛了!”
鄔蕙荏緊張地拍了拍胸脯,緊張兮兮道:“會不會是約見我的人,被人殺了。”
黃銀銀一把摟過她的腰,說道:“我的小甜心,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要殺也是別人被殺,不能是約見你的人被殺,不然你為什麼會奇怪地收到他的黃金玫瑰,就永遠成迷了。我也會覺得很惋惜的。”
鄔蕙荏從她腰上把她的手甩開,“你同性戀啊!這麼曖昧地摟著我!你就不能說,那是受傷的動物的血,我可不希望這裡出人命,就算不是約見我的人出事了,我也不希望任何人流了很多血死掉了。”
黃銀銀壯了壯膽兒,“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究竟是怎樣回事了嗎?”
鄔蕙荏囑咐道:“如果裡面真出人命了,你可別拔腿就跑,那樣更會增添恐懼感。”
黃銀銀道:“你太不瞭解我了,我是那樣膽小的人嗎?”
……
她們警覺地躡手躡腳地走近陳舊的厚實木門,她們先是仔細看了青石門檻上的黑色痕跡,看起來就是乾的血跡,而且是新鮮血跡,滴上去不久。
血腥味格外濃烈了,看來木門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心知肚明,推開木門她們肯定會看到血腥的場面,所以他們站到木門前,面面相覷,猶豫著,要不要開門?
最後,鄔蕙荏豁出去了,用力一把推開笨重的木門,強烈的陽光率先衝進木門,照射在兩具屍體身上,那束光好像指引燈,把她們倆的視線引向屍體。
她們驚得訝然不語,等回神過來,她們緊抱在一起,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叫,房子周圍方圓好多里才有人戶,就算她們喊破喉嚨也不會有聽見。
半晌,她們發現既沒驚醒屍體,也沒有驚動附近的人,除了庭院中的樹上有一隻並不知道她們倆正目睹一起謀殺的鳥兒嘰嘰地叫著外,荒蕪的房子裡,就沒有一點聲音了。
她們靜聽著!
闃然無聲……
她們的喊叫沒有驚動任何人,所以緊咬牙關,瑟縮地看那兩具屍體,是否是她們認識的人。
她們一致確認,這兩個人她們都不認識。
她們出汗的手緊握在一起,戰戰兢兢地看著屍體,不知所措。
男屍面色蒼白地仰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女人胸前有一個深邃的血洞,一把帶血的西瓜刀橫放在離屍體不遠的地上,女屍緊靠著男屍並排躺著。這樣淒涼的場景,所煥發的瘮人氣氛,濃烈地籠罩她們,讓她們感覺呼吸都困難。
估計是西瓜刀捅破了女人心臟動脈,而且刀還被拔了出來,所以血流的特別多,快把她靠著的男屍用血水浸泡上了。從傷口還在冒血來看,女人是被剛殺不久,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內。男人身上沒有傷痕,屍體腫脹,露在衣服外的面板呈暗紅色,斑痕片狀,顯然是屍斑,應該死了一段時間,一個星期都是說不定的。古怪精靈的黃銀銀平時愛讀偵探小說,對人死亡後的狀況,有過淺顯的瞭解,所以她推理出,男女屍體死亡的時間不一樣,死亡的方式也不同。女人顯然是被西瓜刀捅破心臟沒命的,至於男人是怎麼死的,她不是專業的驗屍醫生,她不能斷定。
男人的臉腫脹的像籃球了,但看得出年紀55歲左右,不會超過60歲。女人雖然沒了生命,由於被殺不久,除了身上沒有血色外,整個人還沒有變形,是她生前的形狀,所以看得出她生前的模樣,年輕貌美,30歲左右年紀——大好的年華。